“不用——”林思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拒绝。
“怎会不用?”展昭转过神来,看着避开得远远的姑娘,心中有些发闷,来到近前,温言细语道:“展某并非有意冒犯,不过灵儿姑娘清誉有损,确实是展某之过。如此,展某自当负责,娶灵儿姑娘为妻。”
“我说不用!”林思嘉再往后退,抵着柱子,侧身对着他,几乎是气急败坏道,“不需要你负责!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许和我说话!”
“你——”展昭有些气恼,却听灵儿接了一句,“不许用他的脸说这样的话!”
展昭这才回过味来,莫名地心情轻松起来——原来,是不敢面对和那位一模一样的自己啊。他轻笑道:“灵儿姑娘,你明明知晓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只是经历不同罢了。为何就不敢面对我?”
“我没有不敢面对!”林思嘉几乎是抢话一般回答,随即更是扭过头去不看他,“你是你,他是他。刚才一切都是意外。你忘记刚才的一切。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再提什么负责!我不需要,也不用你来负责。”
展昭皱了皱眉头:“灵儿姑娘,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如何忘记?”
林思嘉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一口气:“展大人,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不属于这里,而你也不是我的展昭。”
展昭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种无言的难堪令他僵立当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发堵,如一块大石坠在那儿,上不去也下不来。好一会儿,他才返身走到更远的对角栏杆边,负手而立,看那白云苍狗,渺茫飘忽,一如造化弄人。
山风又起,吹拂他白色的夹袍衣角,扑簌簌有声。林思嘉回头瞥见他冷然伫立,比之自己所爱的展昭,明显多了世事沉浮后的疏离内敛,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心疼——对着展昭一模一样的脸,她如何能不动容?
回想起适才自己的语气,也知是过激——甚至说是有些毫不客气,不知好歹了些——毕竟非亲非故的,是他救了她,而且说不得在这里寻找湛卢剑的事情,还要求他帮忙。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她绝对不会承认根本的原因就是她对展昭就是不设防的,更何况两个位面同一个人,严格来说就是经历不同。如果要否认,就如同一个人否定三年前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一样。
能吗?这上升到一个哲学的问题:我是谁?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有区别吗?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人不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流。
那么我是谁?我爱展昭,可展昭又是谁?严格意义来说,眼前的这位展昭才是历史上那位展昭,后世的文学艺术作品正是以他为原型刻画出来那个义薄云天、一心为公,只为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的侠客君子。
而她林思嘉最初的偶像正是这样一位艺术形象,由此为引子,才有了被银蓝星人开启时空隧道投放到次生位面北宋仁宗年前,遇到包拯和展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