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丝毫不理会那磕头如捣蒜的三人,转而对贴身站在包厢墙根下的阎大胡子三人道:“爷的耐心有限,阎大胡子,别卖弄你的小聪明。前面带路!”
阎大胡子身子一抖,脸皮抽搐了一会儿,这才小跑着上前两步,连连点头道:“白爷、展爷,这边请!”
展昭看了看那边的如一条污泥里扭动的臭虫一般的人屠子,还有一边三个不停磕头,却显然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一劫的爪牙,脚步有些迟疑。
林思嘉稍稍一想,自然知道了他的顾忌,善解人意道:“展大哥,我能自保。首恶已诛,从犯一并发落。既是开封府接下了案子,一应程序还是得清晰明了。还是将这一干人犯押回开封府大牢是正理。没关系,这一时半会,我们等得起。”
说着,林思嘉挣开展昭的怀抱,快走几步,与转身来,眼底藏着看好戏神情的白玉堂站在一起。
展昭知道林思嘉所说的是正理,人在公门,身不由己。如若白玉堂当真将人屠子一干人等杀了也就杀了。可是他众目睽睽之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人屠子熊七削成人棍,自然是大快人心。可留着他们的性命,那么展昭自然没有再去补刀的道理。只得将这些人带回开封府走司法程序。
而且,不用说,这就是白玉堂的阳谋:他就是要逼走自己,创造与灵儿独处时间。而展昭却只能按照他的设计来走。
他剑眉耸峙:“灵儿,等我!”说着大踏步朝之前人屠子所在的第三个包厢走去,对着里面早之前想要趁乱溜之大吉,却被展昭封住去路,用眼神钉在当地不敢动弹的两人,毫不客气地以独门手法封了他们的气海穴,令他们使不出内力来。
然后对那三名自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人屠子属下如法炮制,便令这仅仅只能保持行走能力的五人扯了一块桌布,将“人棍”人屠子抬着,出门往开封府方向而去。
白玉堂嘴角弧度扩大,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剑交左手,右臂横过林思嘉背后,想要如同展昭那般揽她入怀,纳入自己的羽翼,却被林思嘉侧立掌挡住。她用看穿一切的清灵剔透的眼眸望着他,微微一笑,礼貌而疏离:“谢谢!但不必!”
说着,径直迈步向前,淡淡的声音传来:“以暴制暴无可厚非,但是凌虐却大可不必!还有,很脏,很吵!”
白玉堂脸色沉下来,大踏步跟上前来,开启嘲讽模式:“怎么?觉得爷心狠手辣?怕了?”
林思嘉一边脚步不停,一边不紧不慢道:“个人英雄主义的以暴制暴,终将摧毁英雄的个人。杀人偿命,法治优于人治,是因为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所带来的系统高效性和神圣性。而其中充当执行的人,只需要各尽其职就行,不需要承担超出个体以外的心理压力。”
白玉堂慢下一瞬,似有所悟,却又浑不在意调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