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许知南就知晓了来者的身份:梁肆言。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深处还莫名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舌爬上了后背,令她无法克制的遍体生寒。
如果说,必须要用一种除了血缘关系之外的方式证明她和她的母亲方桦之间的亲缘关系,那么这种方式一定是第六感。
许知南完美的遗传了自己母亲精准又敏锐的第六感,尤其是对于危险事物的感知上。
所以,在看到梁肆言的那一刻,她的第六感便开始警钟大作,一股强烈的危机与不安感在顷刻间弥漫心扉。
她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梁肆言单手插兜,步伐从容地朝着许知南走了过来,另外一只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文件袋。
来到许知南面前,他抬起了右手,将崭新的文件袋递给了许知南,神色极为和善:“你一直在等这个吧?我特意给你送来了。”
许知南的呼吸一滞,没有立即去接文件袋,而是满含警惕地盯着梁肆言。
梁肆言牵起了唇角,无奈一笑,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委屈:“别那么看我,我会伤心的,因为我对你没有恶意。”
许知南不为所动,冷冷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肆言再度流露出了一副自己的善意被无端曲解之后的无辜和伤心的神色:“我只是来给你送报告而已。”
许知南不置可否:“为什么不是你姐姐来呢?”也是在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今天早上梁露娜在电话中说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报告被梁肆言私自拿走了,她在等着梁肆言主动坦白。
梁肆言却反问道:“不一样么?我们不都姓梁么?”
许知南哑口无言。
梁肆言又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dna的鉴定结果么?”
其实,不用看报告,许知南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不然梁肆言不会主动来找她。
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为什么不去找林嘉年呢?
许知南犹豫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接过了梁肆言递来的文件袋,打开封口,取出鉴定报告之后,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结果也如她所料。
就在这时,梁肆言突然笑了一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应该喊你嫂子了吧?”
许知南神不改色地合上了报告册,语气坚决,不卑不亢:“你想喊就喊,不想喊就不喊,没有人强迫你。你永远是梁肆言,他永远是林嘉年,这点永远不会改变。还有,如果你们家庭内部没有协商好,那就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吧,我和我老公不想牵扯进一些乱七八糟的纠纷中,我们也只想守好自己的小家。”
起初,她只是想帮助林嘉年寻找到亲生父母而已,想帮他摘掉“来路不明”的帽子,可她却忽略了这件事情背后潜藏的危机。
如果梁肆言会因此而对林嘉年或者她的孩子产生敌意,她宁可这辈子都不告诉林嘉年真相。
最后,许知南又说了句:“dna鉴定的事情,我老公到现在都不知情,是我和你姐擅作主张的决定,如果你有任何不满,应该直接去找你姐谈,而不是来找我和我老公的麻烦。”
梁肆言不置可否:“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只是来给你送报告的,送完就走。”最后,他又再度重申,“我对你和你的孩子,没有任何恶意,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我甚至对我哥哥都没有恶意,我也不会去伤害你和你的孩子。”说罢,他便转了身,朝着自己的迈巴赫走了回去。
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司机迅速下了车,尽职尽责替梁肆言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那是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司机,从面相推测,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龄,然而可能是因为生活对他过于严苛,所以年纪轻轻的头顶便已经冒出了白发。
他的鼻梁上还驾着一副质朴的黑框眼镜。
司机下车的那一刻,许知南就愣住了,她认识这个男人,是林嘉年救下的那个为了救一只流浪小猫而坠入河中的小女孩的父亲。
但因为这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所以许知南并不确定这个男人有没有将她认出来,就没有冒然上前打招呼,只当作不认识。
梁肆言上车后,司机关上了车门,依旧没有看许知南,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一个小巧的纸团从他的手心里面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许知南察觉到了司机的小动作,却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等迈巴赫的车身彻底远去、消失之后,她才快步朝着那张掉落在地的纸团走了过去。
孕妇捡东西很困难,许知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纸团从地上捡起来,然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张被精心折叠起来的五块钱人民币。
许知南猜测,小女孩的父亲应该是早就认出来她是谁了,而“司机”这个身份又刚好让他知晓一些梁肆言的秘密,出于报恩的心理,他打破了“守口如瓶”的职业准则,想要悄悄给她通风报信,但又苦于身上和车上都没有便签纸,所以只好用随身携带着的钱币来传递信息。
许知南立即将五块钱纸币展开了,正面最上方用蓝色圆珠笔写着一行急促的小字:归家途中,注意安全!
小女孩的父亲还特意用了两个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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