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夜已深,窗外的风不再吹,夏虫也不再吵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让他心里缠上一丝闷热和焦灼。
半晌,他伸手拿过桌上那半杯酒,正想要送到嘴边,下一秒手腕就被按住。
钟潭按着他的手腕,扭头看着他:“干嘛?”
“陪你喝点。”
“受伤了还敢喝酒?你还想不想好了?”钟潭说着,指了指旁边一个保温杯:“那是给你准备的。”
林暮山一脸狐疑地看着钟潭,打开保温杯。
里面赫然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扶了扶额角,笑:“我也没那么娇弱吧?”
钟潭故作严肃道:“喝,这是命令。组织需要你,你得给我快点好起来,好起来跟我查案去。可别想一直偷懒。”
说到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鬼使神差地,他又加了一句:“还是说,你想借病,赖在我家不走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其实他想表达的根本就是相反的意思。可是语气里没来及去掉前一句的严肃,听起来倒成了警告。
钟潭怀疑自己一定是大脑短路了。
一旁的林暮山却好似没注意到他复杂的心理活动,唇角动了动,看似听话地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乳白色的奶沫浮在浅红的唇边,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钟潭脸色唰地变了。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接击中了自己的心脏。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地,向某处涌去。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暮山终于注意到了他便秘似的表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犹犹豫豫地递过去,“你……要喝吗?”
一张一合的嘴唇上还染着淡淡的乳白色液体。唇边细小的汗毛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这旖旎的画面在钟潭脑海里被无限放大,他感觉呼吸困难。
他眼皮动了动,吞了口唾沫。绷紧脸,拼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粗暴地开口道:“赶紧喝!喝完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