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虞大郎还没有开门,门扇便砰砰的被人敲响了。
虞大郎纳闷地与妻子道:“往日买香料的人可没有这般早呢。”
往日他开了门,又将铺子里都打扫得差不多了,才断断续续的有客人上门来。
姚三娘道:“可是刘工匠,今日来得早些?不管如何,你赶紧去开门罢。”
虞大郎才将第一片门扇卸下,便瞧见外头有个年轻公子哥满头大汗的站着,见到他便立即问道:“请问这里可是虞家香料铺子?”
“正是,公子可是要买香料?”虞大郎一边说着,一边卸第二片门扇。
却见那年轻公子哥道:“你们家可是有适龄的姑娘要招赘婿,不但给一千缗的聘礼,还给一座田庄,两头牛?”
虞大郎闻言,手中的门扇差点没拿稳:“你,你说什么?我家是要招赘婿,可没有说要给一千缗的聘礼……”
“那给多少?”年轻公子哥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按道理,这招赘婿的确是要给男方聘礼。
虞大郎没直接回答年轻公子哥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是从何处省得我家要招赘婿的?”
“自然是媒人呀。我们家可是正经人家,不讲究无媒苟合那套。”年轻公子哥说,“这位便是我带来的柳媒人了。”
虞大郎这才看到,年轻公子哥旁边,还站着一位矮矮胖胖的、媒人打扮的半老徐娘。
难不成是自家妻子放出去的话?虞大郎也不敢确定:“敢问公子贵姓,是何方人士?”
年轻公子哥道:“在下姓马,家住乌衣巷。离这里,不远。”
柳媒人笑眯眯道:“虞东家,妾身呀,是昨日收到消息,说呀,你家女儿呀,要出一千缗的聘礼,还给一座田庄,两头牛,这不,有这等好事,妾身便早早的领着马公子来了。”
她顿了顿,脚步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压得低低的:“虞东家,你说实话,你家姑娘,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缺陷?”
虞大郎一听便怒了:“我家姑娘没有缺陷,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
柳媒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你家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优厚,妾身这才忍不住猜测嘛。”
马公子的眼睛直往里凑:“虞姑娘可在?我想见见虞姑娘。诶,旁边这铺子,也是你们家的吗?里面有多大呀?家里一共有几口人住?”
马公子浑身的汗臭味,虞大郎忍不住屏了屏呼吸,避开了些:“马公子,等会再说可行?”不行了,他得赶紧去抹些香露在鼻下。
柳媒人也劝马公子:“马公子,稍安勿躁,待虞东家开了门,我们再进去慢慢的商量。”
虞大郎继续卸门扇,卸到第五张门扇时,一辆牛车缓缓驶过来,停在马公子身后。驾车的是一位眉毛极粗的年轻男子:“劳驾,这位叔父,请问此处可是虞家香料铺子?”
“是呀!”虞大郎应道,“小哥可是来买香料的?”
“倒也不是。”年轻男子跳下车,“我听说虞家香料铺子有位姑娘要招赘婿,要出八百缗钱的聘礼,再出一座田庄,一头牛,是以我便赶着来看看。”
“你你你,是从何处听来的!”马公子气急败坏,“明明是一千缗的聘礼,外加一座田庄和两头牛!你,你你,可莫坏了行情!”
坐牛车来的年轻男子疑惑地打量着马公子:“你又是何人?”
“我自然是来做虞家的赘婿的!”马公子睨着坐牛车来的年轻男子,“你又是何人?”
年轻男子挺了挺胸脯:“我自然也是要做虞家的赘婿的!就你这副模样,还想要一千缗呢。啊,不对,我只要八百缗,可比你划算多了。虞姑娘在哪里?我要见虞姑娘。”
“你,连媒人都没带,怎地有脸见虞姑娘?”马公子呵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