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可是他的目光如剑一般逼视着萧郁飞的双眼,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有力:“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些人当作好朋友,好兄弟!”
萧郁飞突然苦笑了下,一瞬间目光愈加凄楚:“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兄弟。你知道,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亲人,除了你们之外,我几乎已连朋友都没有了。”
萧郁飞的神色中已带着种说不出的痛苦之色,高强的心仿佛也在一刹那不停的抽动着,可是他的目光依然如此严厉与严峻。就如他的声音一样,绝不会有一丝的波动,他继续说:“既然我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么无论你遇到任何困难,是不是都应该告诉我们?”
萧郁飞依然凝神望着他,没有说话。高强的声音已在渐渐变得柔软下来,他接着说:“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心事,是不是篮球馆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萧郁飞的身子居然一震,他的手已在微微的颤抖,摸索着握住酒杯,可是杯中却早已是空的。
瓶中的酒流到杯中,可是提起酒瓶的却不是萧郁飞的手,为他斟酒的人是高强!
高强看着他飞快地将酒吞进肚子里,半晌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一丝生气。高强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未必有能力帮助你解决眼前的困难,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朋友,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一样是你的朋友。只要你还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那么无论需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我都一样会站在你的身边,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
萧郁飞慢慢抬起头,此刻他的眼中已不再是悲苦,而是一种炽热的感激。也许这就是友情的力量,此刻他已不再是被掏空的麻袋,他的心中已充满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他的胸膛也再次挺直了起来。
这就是真正的友情,这种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可以改变人的一生。这种力量有时连爱情都比不上,因为爱情总是令人脆弱,可是友情却只会令人坚强!
萧郁飞幽幽地叹了口气,此刻他的口中虽然在叹气,但他的心却已不再是叹息的。他缓缓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直到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离开这里是为了逃避它,可是后来却发现,我根本逃避不了,所以我便又回来了。我回来是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去面对,所以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因为我只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只有你们才能给我坚强的勇气。”
萧郁飞说着泪已落了下来,落在空空的酒杯中。这是男人的泪,比火焰更灼热,比烧酒更辛辣,比鲜血更珍贵,比胆汁更腥涩!
高强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说:“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这才像是朋友的样子嘛!”
萧郁飞点着头,缓缓沉吟着说道:“不过有一件事,的确是需要你帮忙才行。”
高强问:“什么事情?”
萧郁飞说:“你是不是有一个阿姨在学校里教历史?”
高强点头,萧郁飞继续说道:“我想托你去找你的这位阿姨,帮我打听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关于四年前一个叫卢晓峰的学生……”
萧郁飞的话仍未说完,高强已突然低声惊呼了下,插口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四年前神秘失踪的学生卢晓峰?”
萧郁飞点头,说:“不错,我说的就是他。难道你知道他的事情?”
高强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忆着一些什么,许久才说道:“我记得四年前我阿姨曾经提到过这件事,听说那个学生是学生会体育部长和篮球队的队长,大学四年里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几乎是一个完美学生,一直是学校的招牌式人物,优秀学生的典范。”
他停了停,继续说:“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他即将毕业的那个春天,却突然在学校里消失了。而且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是整个学校都无人不知。那时侯我阿姨也对于那学生的失踪十分惋惜,经常在家里提起,我也就略略知道了一些。”
萧郁飞蹙着眉头,问道:“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学校一向是不阻碍学生出入的,像他这样一个大活人无论去哪里都应该不是件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说他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这一次高强回答得极快,他说:“因为他的确是在学校里失踪的。”
萧郁飞静静听着他的话,没有出声。高强接着说:“最后见过他的,是他同室的四个同学。据说那天晚上他们五个人一起从校外吃饭回来,回来时进的是边门,所以半路上经过篮球馆时,卢晓峰便提出要到篮球馆练会儿球。因为当时他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这种事情本来也就十分平常,所以也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同室的同学发现他一夜未归,而赶到篮球馆又找不到人时,才渐渐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之后便通知了校方,直至报警,虽然经过了多次搜查,但最终一无所获。”
萧郁飞目光突然一震,疾声说道:“篮球馆,又是篮球馆!难道卢晓峰的神秘失踪也和篮球馆有关?”
他略略沉吟了一下,道:“那会不会是他自己离开了学校?”
高强说:“当时的确有人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可是所有人都认为这种可能极小,因为当时他正是同其余四名学生一起从校外回来,而且其余四人是看见他进了篮球馆。而且你也知道,学校的门口有门卫,还有进出的学生,像卢晓峰这样有名的学生,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但事后询问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人见到他离开学校。当然也不排除他翻墙偷偷出去的可能,但他实再没有理由这么做,所以这种可能性几乎已被忽略不计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却已小了许多,雨丝在半空中闪着淡青色的光,使这夜显得愈加迷离而幽邃。
萧郁飞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幽幽地喃喃自语:“难道他真的是在篮球馆消失了?难道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