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门口看去,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寅时了。”太监回答。
都寅时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她刚才只不过是小小的眯了一会儿,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一股困意袭来,她抬手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她身侧男人见她这样,轻笑道:“困成这样?快去休息吧。”
她抱着他,却不肯撒手,扭了扭身子,撒娇,“你抱我去床上,我走不动路。”
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宠溺,起身抱起她,走出书房,屋外守夜的太监瞧见了,赶忙低下头退了开去。
她圈着他的脖子,被他抱到隔壁屋里,他走到床前,放下她,刚准备站起身离开,怀里的女子却耍赖般扯住他的衣襟不让他走,牛皮糖一样缠住他,“别走,都这么晚了,快来帮我暖被窝吧。”
没想到她今天晚上竟然如此缠人,如果是平日里,他必定会好好安抚一番,但是他今天实在忙的紧。男人沉声说:“乖,别闹。”说着就去扯她拉着他衣襟的手。
“嗯~~不,我不要。”紫檀抓着衣襟不肯撒手,她在他胸口磨蹭,嘴里叽叽咕咕,“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陆云峥看着她的脸,她撅着嘴,苦着张小脸,眼巴巴看着他。片刻后,他彻底缴械投降了。
“好。”
屋里烛泪燃尽,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床上的帷幔落下,时不时传来女子的轻声啜泣吟哦,晚风似乎也吹不散这一室旖旎。
***
康家收到康良娣的死讯后,康梁的夫人邹氏悲痛欲绝,她素来最爱惜这个女儿,如今听闻她死后的噩耗,哭的稀里哗啦,恨不能冲到皇后面前替女儿讨回公道。
对此,康梁斥责道:“你闹什么?还嫌现在情况不够乱吗?”他如今被降爵一等罚俸两年闭门思过,现如今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呢,如果邹氏不管不顾冲到皇后跟前,那他还要不要脸面了?
“可是咱们的女儿就这么白白死了?”邹氏哭的肝肠寸断,“李嬷嬷说她死的时候还断了一条手臂,她说是那个姓叶的妖女砍断了她的手!我们的女儿肯定不是自杀,肯定是那姓叶的妖女害死她的呀!侯爷,你要给我们的女儿做主啊!”
康梁头疼欲裂,对于这件事他也莫可奈何,谁叫他女儿干了坏事还被人抓到了把柄了?
邹氏见康梁一动不动,她怒上心头,抬步朝门外走去,“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侯爷你不管,但我却不能不管,我一定要去皇后娘娘面前揭发那妖女,给女儿讨回公道!”
眼看着邹氏就要闯出去,康梁还没来得及阻止,屋门从外面被打开,邹氏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却见身前站着一个身量修长高大的男子,正是康兰息。
康兰息看见邹氏,他撇唇,“一大清早的,母亲在嚎什么呢?你们关着屋子,我都在院子外面听到了。”说完他看向邹氏,见她哭的脸上的脂粉都糊的东一块西一块,他一脸嫌恶地别过眼。
邹氏看到康兰息心里发憷,她一向惧怕这个原配生的大儿子。
“兰息,你来了。”康梁站起身走过来拉住邹氏,他对她低声呵斥了一番,“回屋里去,别给我惹麻烦。”
邹氏心有不甘,还欲再说什么,康梁警告的眼神横过来,她哑了声不敢争辩,默默走去里屋。
康兰息见她走了,抬眼看着康梁,“父亲这段日子似乎和王谢两家走的很近。”
康梁听到他这样说,脸上一怔,他看向儿子,他知道眼前的儿子与太子十分亲密,在陆云峥实行革新期间,他儿子可是不遗余力配合太子革他这个老子的命,他们康家的众多田地和产业都被砍了去,对此,康梁曾气的半死,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康兰息翅膀硬了能独立出去了,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不是孩儿非要顶撞父亲您。”康兰息正色道,“现如今那王谢两家跟二皇子搅和在了一起,父亲您要是也掺和进去,到时候太子清算起来,您恐怕也会被连累进去。”
康梁心里一慌,他心想太子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他下意识矢口否认,“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掺和?”
康兰息见他到现在都还在狡辩,他轻声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过是两头都想吃拿两头都想占便宜。从前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你,不过现在,我警告你,因为你,妹妹已经栽了一次了,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康家都栽进去吗?”
康梁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康兰息说:“前段时间,妹妹是不是写信来让你去营救一个因强奸罪被捕入狱的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