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言,自己只要调整一下呼吸,安静接过面具便好。
他伸手去接姜淮手中属于自己的那副,却被她躲过,“我想上这副,这副就交给您啦。”
手中被塞入的面具是上半张麒麟纹样。
那是属于她的。
“是不舒服吗?”见陆席玉好端端地突然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姜淮疑惑问道。
虎口处皮肤微凉,贴着鼻梁,似乎能散去几分热意,陆席玉的声音从紧握着的面具后闷闷地传出,“无事,风眯了眼。”
风?
这么多人围着,哪来的风?
姜淮脑子转了个弯,好吧,可能高一点感受到的冷空气强一点?
她刚准备给气运之子施展一下自己的关怀大法,陆席玉已经放下手臂,先朝着放置颜料盘的摊面方向靠近了。
……
也行,不矫情,挺好。
这会儿可能是因为面具游街马上就要开始,兜售面具的摊位前客人围得越来越多,有直接拿了成品面具就走的,也有像姜淮和陆席玉这般想试着自己上色彩绘的。
姜淮二人在摊位边占了个位置,这时又过来两人同样是要给面具上色,摊位周边的空间有限,一时间挤挤挨挨的。
姜淮刚一碰上陆席玉的身体,面板便弹了出来,登时一阵酥麻的电流感从相触处窜过她的全身,拿着毛笔的手一抖,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涨不了几个点天天弹弹弹,弹个什么劲儿啊!
人后独处时怎样都好,姜淮无甚所谓。
但人前她是真的反感局面是脱离自己控制的,在尚有缓冲的余地下,她更倾向于刷礼物这样,无身体副作用的方式来获取生命值。
姜淮迁怒的对着面板骂骂咧咧,深吸了一口气,忿忿地往旁边挪了挪,躲过两人间的相碰。
陆席玉执笔的手同样一僵,盯着面具的眼底情绪不明。
今日的短暂相处,他其实已经发现,虽然姜淮面对自己时举止自然,言语亲近,眸子里似乎总盛有盈盈笑意。
但对于与自己有肢体接触这一点,她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已足够清晰地表明,她内心是不喜乃至抗拒的,即便这触碰可能是无意之举。
陆席玉想到第一次宫宴之上两人的相遇,她将手帕借与自己,过程中曾主动握住自己的手,那时自己也曾因为对方举止古怪,甚至有几分轻浮而心生不耐。
虽然姜淮那时给出的理由至今仍蹩脚得不能让他信服,但他总归知道了这的确是一场误会。
既是误会,该感到轻松……内心挤压着的莫名烦闷又从何而来?
想到自己今日替她整理头发时的场景,分明可以早些收回手,却出于莫名的情绪多停留了片刻。
她那时也是否是强忍着不喜?
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陆席玉握笔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有什么问题吗?”姜淮发现陆席玉迟迟不落笔,凑近了一点。
距离又一瞬近了,陆席玉闻到了她身上很淡的香气,余光里坠入少女的一缕青丝,在半空中悠悠荡荡着,他突然没由来的心生出恼意。
宫宴上的奇怪举动也好,那几封心照不宣的书信也罢,还有那兄长或珍视之人的莫名身份。
她为何就能做到这般随性妄为,靠近与远离,自由肆意得全凭个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