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见了家长。车到门前时,秦漪在家里做饭,为了迎接一下女婿,她还特地趁着这一会工夫出去买了些卤菜。
耳尖听见车的声音,秦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匆匆往外面走。
先碰上的是还在龇牙咧嘴的秦沣。
“姑,快快,快舀点水给我冲冲。疼死我了他妈的。”秦沣迫不及待地往院子里冲。
“唷。”秦漪见他这样子,吓得往后缩了一脚,“又打架了你这是?”
她担心地望着秦沣,他已经疾步凑到浇花的水池前,拧开龙头用水浇着胳膊,发出嗷嗷的惨叫。
秦漪蹙起眉,没再管他,着急往外看去。
程榆礼在后备箱取在路上临时买的一些东西,秦见月帮他清点。
秦漪眯了眯眼,被秦见月遮住半边身子,她只能望见男人纤白的后颈与板正的腰脊,赤红的车尾灯映着他半截西裤。
二十几岁小姑娘爱评判男人身材,肩与腰腿的比例,乃至衬衣西服熨帖与否。
而秦漪这个年纪的人看人先看什么?一身行头的档次,在心底一考量,浅浅估摸出身家。尽管早知是程家的富庶之人,但来人倒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穿金戴银的奢。
却是有种隐世的浮华。
举手投足都是正儿八经的京圈名门里养出来的,不显山露水的富贵和涵养。
光风霁月,不矜不伐。
程榆礼将车门关上,抬头一瞬见到门口的女人,秦漪像是被晃了下,微微颤步。
“妈,我是程榆礼。”
他走过去,提着东西。秦漪仰头细看他的模样,友好寒暄说:“小程啊,总算见到你了。我昨天还跟月月说什么时候去见你一面。”
“没有这个理,”程榆礼微微笑着,略有惭愧,“怪我最近总在忙别的事,一直没空来看看你。”
“来来,进来坐。”
秦见月怕妈妈乱讲话,忐忑凑到前面去。秦漪腿脚不便,跛着脚一顿一顿地往前,后面两个年轻人也不由放慢脚步。
“小伙子比照片上看着还精神。”秦漪一边领人往里面走,一边又忍不住回头瞧他,“个子这么高呢。”
又看一看见月,“我之前还说月月能找个一米七的就不错了,她从小就比同龄人矮,做操站第一个,教室里也坐第一排——”
秦见月脸色青了一下,又满面羞红,抬手捏她妈妈的腕,恳求道:“不要说这些好不好。”
秦漪啧了声:“我说的不是事实么,要什么紧。你看小程都不介意,我说两句你还急上了。”
她说着又不免去打量身侧的男人,频道感叹道,“真帅,真帅。怪不得他们都说我们月月捡了个宝。”
程榆礼跟着进门,厅内暑热闷沉,他用指轻挑开衣衫顶头的两颗扣子。正要将手中的礼物搁置案上,发现上面已经堆着一些中老年保健品,瞄到一张空着的方凳,程榆礼将手中东西放上去,轻声接茬道:“是我捡了宝。”
秦漪注意到茶几上的东西,跟秦见月耳语说:“之前小王送的,你改天给人退回去吧。”
程榆礼闻声,不由动了动耳。
秦漪声音又低了些:“我跟他说了你都结婚了,他还非得给我找人送过来。真是不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