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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生明大声呼痛,捂着肩膀就往地下出溜。
“等一等!”我冷冷喝了一声。
兔子高高举起的棒子就僵在空中,转头望着我,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是做生意的地方,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不要吓着了我的客人。拖远一点!”“是是……”兔子一迭声答应,吆喝一帮小混混,架起曹生明两人,拖死狗般拉过马路对面,好一顿拳脚棍棒,揍得曹生明二人杀猪般嚎叫。不过三两分钟,便没了声息。
兔子远远朝这边点头哈腰,像是请示的意思。
黑子瞧瞧我,我点点头,黑子就摆了摆手,兔子一伙如蒙大赦,飞也似跑了。只留下倒霉的曹生明和“油头粉面”抱着头蜷缩在马路对面发抖。
一转眼,我看到面包屋的三个女孩子脸色苍白,梁巧更是嘴唇微微颤抖。
我不禁大是心疼,说道:“巧儿,不要怕,他以后不敢再来了。”巧儿摇摇头,担忧地道:“我……我是怕我姐……”我的脸色就狰狞起来,冷冷道:“如果他们敢把你姐怎么样,我就将他曹家连根拔起,一锅端掉!”
第111章 曹家要倒霉了
事实证明,梁巧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曹生明那狗日的没种,挨了一顿狠揍,再不敢来面包屋纠缠梁巧,却回家去在他老子和哥哥面前告状。自然不说自己如何混账,将所有罪孽都推在梁巧和我头上,说是梁巧勾结社会上的混子,其中不免添油加醋,将梁巧说得十分不堪。
曹斌一共两个儿子,老大曹生勇幼时得病毁容,一贯不招他待见。老二曹生明生的唇红齿白,一张花旦脸,打小就被父母宝贝得什么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长那么大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高中毕业之后,曹斌就四处活动,将他搞进县社做了正式职工。
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竟然被一帮流氓混混揍得满头满脸血肉模糊,曹斌气得暴跳如雷。见老子生气,曹生勇二话不说,也不顾老婆还在奶孩子,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揪住梁少兰就是一顿暴打。
梁少兰受了这般委屈,投诉无门,又怕再挨打,瞅个空子,抱起小孩跑回了娘家。曹生勇次日便找到枫树大队,说了许多狠话,道是梁少兰不回去的话,便要如何如何。惹得梁国成这老实巴交的人也大为光火,将他赶出家门。梁少兰年纪小胆子也小,左思右想,怕连累家里,不得已,只好抱着孩子又回到芙蓉镇。结果又挨了一顿拳脚。曹生勇下手狠,打得她鼻青脸肿,身上到处是淤青。
曹生明那小子色心不死,威胁嫂子说,假如梁巧不和他好,就要唆使他哥,每日往死里揍梁少兰。梁少兰吃打不过,只得委委屈屈答应,来做妹妹的工作。
可巧梁国成陪同梁少兰来找巧儿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店里,去柳家山了。腾飞机械厂扩大生产规模,买回了两台新车床和一些其他辅助设备。我得去看看。顺便拉上江友信再做做张力的工作,希望他能丢掉那个劳什子的农机厂副厂长,全心全意留在腾飞机械厂。
五伯已一再声明,只要他愿意来,立马便让出厂长的职位,自己担任机械厂党支部书记。我趁热打铁,一口气将工资加到五百元。
五伯有些吃惊地瞄了我一眼,不过没有吱声。
张力仍有点犹豫不决。
看来一个公家人的身份,在当时人们心目中,实在有千钧之重。便是十倍的工资,亦不足以令他彻底归降!
“柳支书,小俊,友信,不是我不识抬举,实在是家里那个不肯,她……她担心以后政策再起什么变化……”我叹了口气,对江友信说道:“江哥,要不你看,让表哥打个报告,调到腾飞机械厂来,档案和组织关系还留在农机厂,但是工资由这边发,权当是支援农村经济建设好了。机械厂好歹也算个集体企业……”“对对对,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二话不说就过来,也不要加什么工资……原先就已经很高了……”张力说着,热切地望着江友信。
我不觉微微一笑,心说到底还是个老实人。
江友信想都不想,连连摇头:“这怕是行不通,没这个先例。”我晒道:“那有什么关系,何必一定要有先例,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国家改革开放,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吗?”江友信奇道:“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个提法倒也新鲜。”我这才意识到,不经意间,又将多年以后才出现的话语提前冒了出来。
“你再好好想一想,看行不行?不管怎么样,试一试总可以吧?最多不过是不准,也没什么损失。”江友信仔细想想,犹犹豫豫地道:“嗯,试一下也行。不过干部去留的问题,最好是能通过严书记批准。”我信心满满:“那就先叫表哥打报告,我去找严伯伯念叨,磨他呗!”五伯和张力都鼓起眼珠。我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老爸的决定,这个他们相信,毕竟是父子至亲。但听我言下之意,似乎连严玉成的主也能做得了,未免骇人听闻。
那可是县委书记啊,而且是如此强势的一个县委书记!
江友信微笑不语。他同意张力试一下,我对严玉成的影响力这一节,自然早在算中。不然根本就不会赞成。毕竟尝试改变现行干部政策,非同小可。
一切商量妥当,我心情大好,由大哥开车送我们回到县里,见天色已晚,考虑到江友信一个人独居,机关食堂已经关门,便邀请他去巧巧面包屋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