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躺在重症病房,他还没醒,还处在手术后的危险期内,需要临床观察病情。
白心心慌得厉害,眼皮也一直跳,虽然这是因为疲惫过度才导致的眼皮颤动。
天色逐渐暗下来,那一抹深蓝色,压低了云层。几颗星子刺在山峦之上,遥不可及,又觉得清冷。
白心手撑着头,下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她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睡前还浮现着苏牧姣好而惨白的侧颜,难怪梦里也会看见他。
她看见了,苏牧站在不远处。
这晚月色很淡,苏牧好像是立在水面上,雾霭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穿的是深黑色的西装,笔挺而精致,背对着她,显得腰窄腿长。
夜色浓厚,将他的身上镀上一层蓝,原本漆黑的发也因月色皎洁,而泛起温柔的银白,像是透明的烟。
白心大喜过望,朝他狂奔而去,嘴里含着:“苏老师。”
没人回答她,像是没听到。
“苏老师。”
她急了,怕他化作一缕魂魄,朝寒夜飞升而去。
“苏老师,你听到了吗?快回来,你不是要我当你女朋友吗?女朋友算什么,我连你太太都当,你快回来!”
她觉得心里头难受,酸胀的滋味一下子涌在喉头,将她一颗心刺激地收缩颤栗,徐徐发颤。
苏牧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
他驻足在那儿,一动不动。随之侧头,显出一点侧脸来。他的眼瞳被月光刺中,溢满脉脉柔光。
就快要……看到他了,就快要和他重逢了!
白心笑了起来,随后,从梦中被惊醒。
是值夜班查房的护士来了,看白心还睡在这里,所以问问情况。
护士让白心在纸上签个名,笑问:“你是病人的未婚妻?”
白心脸红,连连摆手:“不不,还没到那一步。”
“女朋友啊?真好,这么晚还陪在自己男朋友身边。”
“呃……”白心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是欲言又止。
女朋友吗?
也算是吧,反正也只差她同意了。
“你别担心,没伤到心脏,好险是卡在肋骨里了。就是失血太多导致的昏迷,我想没事。你是不知道,这个手术是沈院长亲自指导操刀的,他年轻时候是在意大利读的医学博士,几十年的经验了,肯定没问题。”
“等会儿,你是说沈院长?”
“是啊。”
白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的,她又问:“那院长有没有个儿子?”
“沈院长的家事我倒是不知道太多,他脾气比较古怪,从不和人说私事。倒有小姐妹打听过,好像有个独子,叫做沈薄。”
“嗯,我知道了。你查房辛苦了,那你忙,我不耽误你工作了。”
护士笑了一声:“嗯,那我继续去转一圈,处理一些工作,我加你微信,下班了有空就聊聊天。”
“好。”
白心互换了微信,等她走了,心里还有种驱之不去的压抑情绪。
原来苏牧抵触沈家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沈父在外一直称自己只有个独子,这一点不管是为了维护声誉还是其他什么,总让人心里不太自在。
但从他亲自出手帮苏牧做手术来看,又觉得这个父亲不是那么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