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夜,仕儿吃多了月饼不克化?”蒋慕渊顺着顾云锦的思路往下琢磨,“谁敢胡乱给他吃?他能吃多少量,各个都有数,再是小孩儿淘气,也不至于……”
“都请御医了,只怕贪吃了好几口。”顾云锦一面说,一面皱了皱眉头。
皇家子弟,含着金勺子出身,但宫中规矩素来多,孙仕还是个小娃儿,远不到随着性子胡来的地步,便是他母亲宋氏,也不能想吃什么就一味多食,何况是他?
孙仕即便哭闹,也无人敢、无人会给他多吃一口。
可要说有人故意害孙仕……
偶尔吃撑一回,又立刻有御医到场,这不叫害人,这是膈应人。
蒋慕渊落了棋子,道:“且再看看。”
看看挑事之人的后手,再决定如何扇风。
这厢蒋慕渊等着后续发展,另一厢,孙祈当然是不敢再叫情势恶化了。
先前洪隽就劝过他数次,说他迟早会在后院的女人身上摔跟头,孙祈每次都是笑笑不往心里去,此番真遇上了,越发佩服洪隽的眼光。
正如洪隽所言,孙祈在天资上被孙睿压着,以前从不接触政务,进了文英殿后开始学习,万事有三公领着,自然犯不了大错,他又没有其他大的不足、纰漏,别人要寻孙祈的麻烦,可不就只能从后院下手了嘛。
孙祈老实了,起码在催漕一事有决断之前,他要老实起来。
一时之间,孙祈与宋氏的关系倒是亲近许多。
朝会上,催漕被正式提上了议程,文英殿里,大臣们纷纷建言补充,大致的规划渐渐完备,人选却一直没有定下来。
孙祈听从洪隽的意见,寻了个下午,前往御书房请缨。
圣上正在用甜汤,孙祈眼尖,一眼就认出那瓷罐是陶昭仪宫中之物,他暗暗捏了捏指尖,为了前程,孙宣母子两人也是卯足了劲儿。
孙祈深吸了一口气,恭谨道:“父皇,儿臣想南下催漕。”
圣上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很简单地问了一句,道:“理由?”
孙祈的说辞也是准备好的,他没有来兄友弟恭的那一套,说什么“孙淼从未远行、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孙睿从南陵回来时整个人瘦得脱相、催漕辛苦、不利他休养”、“孙骆、孙宣、孙禛年纪小、况且孙禛伤势未痊愈”,正如他直白与蒋慕渊求救一样,他知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骗不了圣上,只会适得其反。
他想建功,想做出一番成果来,想通过催漕让大臣看看他是个能做事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圣上放下手中瓷罐,显然没有想到孙祈敢直言不讳,他认真打量了孙祈两眼,笑了笑:“朕不答应让你去。”
孙祈怔了怔,张口要继续争取,却见圣上摆了摆手,只能先闭嘴。
圣上道:“你跟朕来直的,朕也不与你说虚的。
催漕兹事体大,没有十足的魄力和手段,只靠你皇长子的身份是远不够的,而你,正缺了那份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