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发现这箱子的人呢?有没有碰过?”
老李笑着说:“他们那些在公墓里上班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用手接触这些祭品之类的东西,真要清理的话,也都要戴上手套,说是怕沾染上脏东西。”
听了这话,王亚楠不由得哼了声:“那你赶紧带上这箱子东西去法医办公室,提取上面的DNA,我想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通知他们,加急处理,明白吗?”
老李点头,抱着箱子离开了王亚楠办公室。
老李走后,王亚楠紧锁着眉头站在窗口,她心里一直打不开一个结,如果这箱子人偶真的和天长市医学院负312室发生的怪异事件有关的话,那么,这十七个人偶就应该代表着十七个失踪的人员,而做这些人偶的人肯定也和失踪人员事件有关,那么,为什么这箱子人偶会出现在梅园公墓?潘建是提起过发现这箱子人偶所在的空墓穴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可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难道这也意味着,费心做这箱子人偶的人是在期待这十七条亡灵能在梅园公墓里得到超脱?可是,他放箱子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会被别人发现吗?王亚楠心里不由得一动,她拨通了老李的手机:“你还记得那个公墓管理员说过这箱子是在空墓穴的哪个位置发现的吗?”
老李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是在放置骨灰盒区域的最里层,要不是发现那沉重的大理石盖板被移动过,公墓管理人员还真没有想到要去打开查看一下。”
王亚楠挂上了电话,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探出头去:“于强,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于强所在的小队专门负责失踪人员的查对核实,他怀里夹着公文夹走进来:“王队,你找我?”
王亚楠点点头:“失踪人员那边怎么说?”
“赵金华,天长市南城镇人,三十八岁,失踪时正好是在下中班回来的路上。目击者说赵金华被一辆白色面包车撞倒后,司机下车把赵金华扶进了车厢,说是送医院去了,后来就没有消息。”
“那辆车呢?目击者有记下车牌号或者车辆特征吗?”
于强摇摇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当时目击者也急着回家。因为事发地段属于郊区,是监控盲区,所以我没有找到案发监控录像。只知道司机是个中年男性,留着小平头,身材偏瘦。”
“那另外两个失踪人员,他们的资料怎么样?”
“都很普通,都是在下班或者上班路上失踪,最后一个叫丁全,没有目击证人。”
“那你有没有询问过他们家属是否签署了遗体捐赠协议之类的文件?”
于强低头看了看公文夹,⑸㈨⒉随即肯定地点头:“都查过了,都没有签署,失踪人员家属也一致反映没听说过这三个人签署过类似的文件。而这三个人生前身体状况也良好,没有什么重大的疾病。”
王亚楠心里一沉。
“王队,还要我继续调查失踪人员吗?”于强问道。
“暂时不用了,你去一趟梅园公墓,调出一个月前的监控资料。然后把可疑情况记录下来,回来后向我汇报。”
“可是王队,一个月前的资料,公墓那边还会保存吗?”于强面露难色,“我记得交警那边最多只有三天时间就要删除存档。”
王亚楠挥挥手:“放心去吧,梅园公墓前段日子刚发生过骨灰盒被盗事件,现在他们的监控录像资料可以保存三个月以上,还是高清晰度的。”
一听这话于强乐了,他兴冲冲地推门走出去。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王亚楠顺手接起话机:“哪里?”
“王队,我是潘建。报告出来了,在人偶上面发现了一组陌生指纹,从大小判断应该是女性,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匹配的结果。”
“那DNA呢?”王亚楠急切地问道。
潘建重重地叹了口气:“王队,我们现在的技术手段,还没有先进到可以在这种实物上提取到完整的DNA数据。这些人偶虽然是手工做的,但人偶表面是尼龙和塑料质地,分子结构非常紧凑,DNA没办法在上面停留。再加上人偶已经接触空气,又不是密封状态,所以很抱歉,王队,我无能为力。”
王亚楠感到深深的失落,她无奈地把听筒放回机座。
第十五章 遗传性色盲
遗传性色盲是一种先天性疾病,目前来说是看不好的,并且男性遗传的概率大大超过我们女性。它分全色盲、红色盲、绿色盲、红绿色盲、蓝黄色盲、部分色弱六个等级,第一种的患者只能看到黑白两色,最后一种对于色彩基本可以看到,但是比较弱,不是很深。
章桐轻轻地把唐韵的尸体从冷库隔间中拉出来,她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但却一直没办法最终确定。真相就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章桐懊恼地叹了口气,走到墙边,把椅子踢到移动隔板前坐了下来。她伸手揭开覆盖在唐韵身上的白布,开始仔细查看起了尸体上的每个部位。
作为一名法医,章桐很难保证每次尸检工作都能够一次性做到位,但只要有一点怀疑,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忽视它。唐韵的死因已经被证实,但章桐知道,这个性格倔强、极富正义感的女孩子肯定不会安静地面对死亡,章桐宁愿相信她死前肯定做过搏斗。只要有反抗,就会有证据留下,而现在要想找到这些证据的话,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这样一来,如果是自己处于唐韵的位置,最先考虑到的肯定就是双手,可是已经在尸检中提取了唐韵十指的指甲残留物,检验报告中并没有提到有用的线索。章桐皱眉陷入沉思,她的目光落到唐韵紧闭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难道嘴里有秘密?和很多爱美的女孩子一样,唐韵的嘴唇上抹着粉红色的口红,章桐记忆中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唐韵虽然穿得很随便,但是口红却每次都要精心抹好。可是眼前躺在移动隔板上的唐韵尸体表面虽然经过尸检所需要的杀菌冲洗,但口红的印记却仍然很清楚,章桐心里一动,她找来鲁米诺灯,然后关掉解剖室冷库顶上的光源,只留下了一盏很小的灯。
她打开鲁米诺灯,橙黄色的光线照射在唐韵的嘴唇上,清晰地呈现出口红印记。口红很明显被草草用力擦拭过,㈤㈨②嘴唇上的皮肤有两处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破裂。章桐知道,爱美的唐韵绝对不会这么做,而自己在唐韵的手背上也并没发现口红擦拭的痕迹。她不由得心里一沉,这么看来,替唐韵擦去口红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凶手!他这么做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唐韵肯定用嘴唇接触到了对方的皮肤,他害怕留下痕迹,就用力地擦去唐韵的口红。
章桐找来变光相机,拍下鲁米诺灯光下所显示出来的唐韵嘴唇上的证据,然后打开照明灯,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唐韵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章桐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找来镊子和不锈钢支架,小心翼翼地打开唐韵紧闭着的嘴唇。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药用棉签棒擦拭唐韵的几颗门齿。当这一切工作都完工后,章桐把棉签棒收好放在玻璃试管里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