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的好酒好肉好恭维,她不稀罕,她稀罕姜娆惯着她,大雪天听她一句想要萝卜花,也得麻溜给她弄来。
持续数月的大战冷不防得到平息,有些人的心弦送下来,有些人仍然紧绷,不知所措,无法面对陡然太平下来的生活。
柴青适应,也不适应。
她百无聊赖地看风看雪,耳朵一动,远处庆功宴上的情形,她听得真真的,谁灌了谁酒,谁又和谁老泪横流地说知心话,只要她想,没甚能逃过她的耳。
大宗师就是好啊。
得了天地气运、天道认可的天命之子,就是妙啊。
她歪着脑袋趴在栏杆小憩。
心里琢磨该怎么把老婆拐到手。
按理说,睡也睡了成百上千回,连个正经的婚礼都没有,虽然九州都晓得她和绛绛的关系,但,没有明媒正娶,终究差了点意思。
她在春水镇买的二进小院还没人住呢。
钱不能白花。
尽管她不缺钱。
柴青在梦里幻想两人成亲的场面,笑出声。
姜娆坐在她身边,抱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玉指翻飞,手握一把银质刻刀,在白萝卜里削出花来。
继季夺魂以后的天下第一大剑客,为博心上人一笑,认认真真雕花,美得惊世骇俗。
睁开眼,柴青呼吸一滞,感叹自己命好,有传道授业解惑的师长,师父师母还为她生了个如此贴心的老婆。
算起来,绛绛该是她的小师妹。
姜娆忙里偷闲瞟她,眼底噙笑:&ldo;在想什么?&rdo;
&ldo;想娶你。&rdo;
&ldo;……&rdo;
话说完,柴青赶忙捂住嘴,笨拙摆手:&ldo;不是,不是,我是在想,在想这萝卜花雕得真好看,若教柳师父看见了,肯定要怪我埋汰这么一双妙手。本该指剑荡群魔的手,来给我削萝卜,太浪费了!&rdo;
她一紧张,不是紧张地说不出话,就是话很多。
显然,此时此刻,是后者。
姜娆心窝里甜甜的,没戳破她心里的小九九,只当方才耳朵聋了,不知道她的柴柴已经在想为两人筹办婚礼。
她想,有名分是好的,没名分她也不介意。
但是,谁不想娶心上人当老婆呢?
她的柴柴老婆。
瞧她笑得实在温柔缱绻,柴青看直眼,傻乎乎跟着乐起来,看萝卜身上开出一朵朵花。
心坎也开出一朵朵花。
花里裹着蜜,招来辛勤的小蜜蜂,嗡嗡嗡嗡的,都在说她有多爱眼前这个女人。
办婚礼!结婚!
她一定要娶了绛绛!
转瞬间,喜帖的样式她都想好了,要不是俩人生不了孩子,孩子的名她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