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笑道:“办得很好,虽然恐怕有些大惊小怪了,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十来天没有动静却不可大意。”槿汐答应着去了。
我觉得心口发闷,披了件轻裘披风,携了浣碧走出寝殿透透气。院中的几树梅花飘着幽幽的清香,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只看到暗黑的夜幕上洒着几点星星,云层中一弯残月若隐若现的挂着。檐下悬着的一对红灯笼在这清冷的夜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浣碧道:“小姐,回去吧,晚上风大,站在外面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我笑道:“如今有了身孕倒不似平日那般畏寒。”
说着转身回去,佩儿忙挑起帘子。却听远远的有脚步声一路小跑过来,忙回头去看,却是小福子。
小福子躬身道:“娘娘,贞贵嫔来了,有些晚了,娘娘见不见?”
我不觉纳罕,道:“什么时辰了?”小福子回道:“戌正一刻了。”
我点点头道:“快请。”说着回身进殿去了。
我坐在花梨木的书案前,刚提笔写了几个字,贞贵嫔便进来了。
请过安,笑道:“这么晚了姐姐还写字呢,难怪姐姐的字写得那么好。”
我放下笔笑道:“若是平日,这个时辰就该睡了。今日晚膳吃得太多,怕存了食。妹妹为何这时候过来?”
贞贵嫔笑道:“真是巧,妹妹也是怕存了食出来散步,顺便看看姐姐歇息了没有。”
我笑道:今日算你运气好,这个时辰来该吃闭门羹的。”
又说笑了一回,贞贵嫔笑道:“那日我请姐姐猜的谜,姐姐猜到了吗?”
我含笑道:“妹妹的谜好生难猜,我想了好几日才略明白了几分。”
贞贵嫔伸手笑道:“既如此,姐姐该把谜面还了妹妹才对。”
我笑道:“一张纸也这般小气。”
说着从书中取出,递给了她。贞贵嫔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手在案边的火盆中焚了,笑道:“如今虽是入了春,却还在正月,天气还冷,姐姐一定好生保养身子。二月过了就暖起来了。”
我看着火盆中那一簇渐渐熄灭的火苗,笑道:“多谢妹妹的一片心意,姐姐自会保重。”贞贵嫔笑笑,告退去了。
我坐在案边,暗暗惊心,这贞贵嫔果真是心思缜密,只是不知她此番示警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二月就要到了。也许谜底在这几天就要揭开了。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于是又叫槿汐进来吩咐了几句。
第二日没有什么动静,第三日依旧没有。一切平静的令人不安。我每日只是静心写字,临摹王献之的洛神赋,自得其乐。
这日午后,浣碧端了一盅茶来,笑道:“小姐,喝盅茶歇歇吧,整日写字也不怕累坏了。我们都揪着心呢,只有小姐跟没事人一样。”
我笑笑,搁下笔,道:“揪心也没用,静观其变吧。”
正说着,槿汐进来了,神色凝重,道:“娘娘,方才碧桃去了上林苑,我命小康子跟着,看到她和贞贵嫔宫里的锦儿嘀咕了半日,又偷偷揣了个小包袱回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不禁怔住了,半晌方淡淡的道:“也许是凑巧说了几句话吧。无论如何,要弄明白她究竟带了什么东西进来。即便是贞贵嫔的人也不可不防。”
槿汐应了,想了想道:“娘娘如何认定是碧桃?如果另有他人,我们岂不是中了计?”
我轻叹口气,点点头道:“贞贵嫔曾以灯谜示警,二月初二游白堤,芳草连天绿初成。柳梢轻点烟罗碧,桃李含情待东风。其中暗含‘堤防碧桃’四字。我本也并不敢深信,但前日夜里贞贵嫔特意来访,毁了那诗谜,我才觉得此事确有些蹊跷。若如你所说,只是用碧桃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声东击西另有图谋,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如今宫里必定比从前防备森严。我们在明处,若有人暗中算计本就防不胜防,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了岂不更好,何必费这番周折?”
槿汐点点头,道:“娘娘说的在理,奴婢只是觉得奇怪,锦儿为什么和她走这么近。”
我摇头苦笑道:“着人去内务府,让小允子细细查一查锦儿和碧桃的背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另外务必盯紧碧桃,不能有任何闪失。”槿汐忙答应着去了。
我闭上眼揉了揉太阳,只觉得心里疲惫不堪。
忽听浣碧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知是玄凌来了,忙睁了眼立起身来接驾。
玄凌笑道:“嬛嬛整日闷在宫里却是在用功写字,如今天也暖和了,怎不出去走走?”
说着又去看我的字,点头笑道:“嬛嬛的小楷越发进益了,只是却有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