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心空了,她当然要用自己,用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填满这个缺口。
同样,她需要一个联结娘娘的纽带,也需要一个固权固位的机会。
从喜欢上娘娘,再到筹谋着揭露欢宜香秘密时,她便一直如此打算。卫临的药,她身子调养无宜后便在用,皇上从天坛回宫后,她便把心思放在这方面许多了。
违背自己的心,自然恶心,但是她同样没有选择。
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有代价。
殿内很静,两人视线交错。
“你真的愿意……”年世兰问。
“愿意。”余莺儿很快说,没有一丝犹豫。
“我,我没有养育的经验。”年世兰看着居然有些无措,眼睛微微瞪大了。
“没事。”余莺儿安抚她,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的脸,柔声道:“娘娘是最好的额娘。”
年世兰没躲,就那样任由她轻抚自己的脸,迎着她温柔的视线。
轻微呼吸交缠,烛光下,似乎暧昧横生。
“我现在就要。”年世兰任性开口。
余莺儿失笑,她又不是下蛋的鸡,“等等。”
“要多久?”
“我还没怀上呢……”
年世兰顿时直起身,一下甩了覆在脸上的手,什么暧昧气氛都荡然无存,白眼一翻,“那你说什么!净是废话。”
“唉,快了嘛。”余莺儿看着娘娘“见利眼开”的模样,笑说,“别急。”
她又起身想要去和年世兰坐一块,被两道不悦的视线生刮着也恍若未闻,一屁股坐下,嘴里还不忘说,“娘娘这里好香。”
“滚远点。”年世兰好似嫌弃,却没任何动作,还是由着她坐着。
“不是你特意请我来的?”余莺儿说,“不知道谁见了我侍寝,还冲我发脾气。”
“我为什么不能侍寝?”
“为什么啊?”
“娘娘在想什么?”
“娘娘为什么发脾气?”
余莺儿喋喋不休,比外面聒噪的蝉鸣还吵。
年世兰冷哼一声,将账本甩她脸上,“蠢货东西,自己算错了账,本宫给你擦屁股?”
“那我是蠢货。”余莺儿接住账本,翻都没翻便爽利承认,而后还是不放过她,“那你为什么看敬事房记档?”
“本宫协理六宫,做事需要你来过问?”年世兰眯起眼看她,“本宫还没治你犯上之罪,成天在这里使唤本宫的奴婢,以为在永和宫当自己家了?半分尊卑规矩都没有。”
“娘娘尊,我卑。”余莺儿说,“但是娘娘疼我,便无需那些繁琐规矩。”
不等年世兰说什么,余莺儿转而从袖中取出一丝帕子,递给她,“我绣的,娘娘能收下吗?”
“少献殷勤。”年世兰瞥了一眼,手比嘴快,已经拿了,打量两眼,是个芍药盛放的图样,针脚普通,用色倒还尚可。
她伸手抚了两下,芍药花上,还驻足了一只似乎在啼鸣的黄莺。
她唇角沁出些笑意,而后压了下去,冷冷道:“真难看。”
“那你要吗?”
“用这种帕子,本宫拿出去能见人?”年世兰视线飘忽一瞬,“不过看你还算有心,本宫便勉强收下吧。”
余莺儿笑出声,惹年世兰又是一记危险的眼刀,于是忙说,“娘娘晚上还要帮莺儿检查账本,莺儿为你按肩。”
“算你识相。”
翊坤宫里,笑语盈盈,夹杂几声怒嗔,听着也是娇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