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这厢人还在桃花坞回宫的路上,半道迎面跑来自家宫人,被她急匆匆拉住,直喘大气,弯着腰,一脸严肃。
“姑姑、姑姑,娘娘找您。”
“生好大气,快,快回去。”
颂芝闻言瞬间垮下脸,心惊肉跳,昭贵妃救救奴婢啊!
她暗自悔恨,昨夜就不该贪昭贵妃屋里地龙暖和,就该死守在外面瞎了眼睛才好。
以她对娘娘的了解,应是方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兴师问罪来了。
又不是奴婢干的事,奴婢也拦不住啊!
老天爷,谁知道娘娘和昭贵妃竟是磨镜之好。
暗通款曲……这是、这是、私通?颂芝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急匆匆赶回去,脚下不敢有丝毫停顿,她心思又控制不住延伸开来,隐隐想着,呸!狗皇帝!活该,竟那样对待娘娘,人人私通气死那皇帝才好!
两只脚沉重迈进内殿,娘娘这会子已经梳妆整齐,坐在榻上,阴沉着脸,无半分好颜色,颂芝只看一眼,便闻到一股子大难临头的气息。
她跪下,声音轻颤:“娘娘。”
其余宫人都打发走了,年世兰凤眼一瞥,冷冷道:“看到了什么。”
颂芝咽了下口水:“都、都看到了。”
“管住你的嘴。”年世兰看着她。
颂芝点头如捣蒜,“奴婢必不敢泄露一字。”
殿内就这样安静下来,年世兰许久不说话,颂芝战战兢兢,也不敢起来。
膝盖发疼,良久她才听得上面一声动静。
“咳。”年世兰清了清嗓,扭动了动身子,脸色怪怪的,声音虚渺得跟从天上飘下来似的。
“谁———”
“占了上风。”
话了,像是掩盖不自在,又轻咳了一声,眼里怀了几分鼓励?期冀?直直看着颂芝。
啊?颂芝一脸疑惑,抬头,听不懂。
她一时没吭声,便见娘娘瞬间转变成十分不中用的眼神看她,两分鄙夷,脸上满是谴责。
“是娘娘。”颂芝好像、似乎理解了,她也发现娘娘并不打算责怪她,还很在意她和昭贵妃之间的这个、这个?说不明白,她就是意会,立马眉飞色舞,活色生香描绘起,“娘娘叫她都呼吸不了,刚离开一点,娘娘就给她一把扣下来……。”
年世兰顿时横眉倒竖,猛拍桌子,将门虎女的风姿叫桌子抖三抖,震耳欲聋,“本宫瞧你是眼睛不想要了!”
死丫头!谁叫她看那么仔细?!
颂芝快速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恼怒中分明夹杂着得意,一双眼睛滴溜转起,低下头声若蚊蝇地辩解一般:“就是娘娘厉害……奴婢没有胡说。”
娘娘听后果然没有再骂她,静默一会,还和颜悦色让她起来。
颂芝松了口气,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嘻嘻。
片刻后,年世兰再叮嘱她,眼神威慑。
“本宫什么都不记得了。”
颂芝会意,立马点头:“嗯嗯,奴婢也一字不敢透露给娘娘。”
年世兰哼笑,这才满意。
而后又想起什么,咒骂一句,“什么破酒。”
她掩盖的心思全暴露了。余莺儿这厮该得意到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她才不会让她张牙舞爪肆意调笑,日后更成天拿这个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