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间之事往往就是如是难以预料。三日后,朱九真便顺利继承了山庄,与武烈共掌庄主之位,一切照旧。
与此同时,蛛儿一行已经绕过了昆仑山,取道南上,奔赴武当山。三人一路同行,张无忌则是乘坐软轿代步,腿伤在珠儿诊治下更是大有起色。
这一日,已是行至了第三日,三人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张无忌待他们更是透出几分亲近。
料想张无忌自幼年起,便已是见多了人性贪婪,和众人对于屠龙刀执念。可是,见这二人确是真有几分不同,也不禁心生好感。
事实上蛛儿是本就知道屠龙刀在冰火岛,而且本就对其不甚在意,所以自不会介怀挂念。而胡夏绝对是信守承诺之人,当日在山洞内即说了不会逼问,便是不会。
而这三人将来会是友是敌,便要看上天所安排际遇了。
此时,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既是暖和又不晒人,蛛儿一边走一边舒服微眯起眼睛。这山野间,空中总是飘散着无数蒲公英,蛛儿信手拈来,盈盈一笑,道:“再有三日就可到武当山了。”
“是啊。”轿帘是一直掀着,闻言张无忌沉声说道,显然心情有些没落与哀伤。
而蛛儿心中亦是微掀波澜,或许便是近乡情怯之情吧,因为这里离天鹰教亦是不远,再向西行百余里便是了。
如今经过了几年时光,想来是没人识得自己了吧。不知是何原因,蛛儿样子与儿时变化颇大,小时候影子在她脸上已是极淡。
或许是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愈变愈漂亮。又或许是偷吃胡青牛养颜丹多了,所以模样愈发俊俏,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丫头。”胡夏却在这时站到了蛛儿身侧,轻声唤道,语气中包含着淡淡担忧和关怀之意,因为他早已察觉出了蛛儿微微异样。
“夏哥哥,我没事。”蛛儿忙提起精神说道,其实她只是这几日,总是会不由自主慌神儿,不断想起一些儿时事情。
而这一切,或许都源于那个夜晚,让她知道了那个秘密,所以才勾起那许多神思吧。
那一夜,朱长龄坠崖,和张无忌一番言谈后,蛛儿等却是察觉到山洞内还藏身着一人。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朱九真。
她那刻神情,也真真甚是值得玩味,竟是带着一丝快意释然,还混杂着一丝伤心,可是更多是冷然镇静。
就在刚刚她父亲在她面前眼睁睁坠崖,她却是这般反应也足以令人称奇了。
这时,张无忌则是先开了口,说道:“你既是帮过我一次,我此时也信守承诺不会为难你。”
闻言,朱九真脸上也并没有异色,只道:“那我们两清了。”眼神却是不由自主望了眼那面轰塌墙壁,其意不明。似是要缅怀死者,又似是在确认坠崖那人是否已死,方好安心。
张无忌定定望着眼前女子,说道:“你父亲死虽是个意外,可是,若我有机会话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你不后悔吗?”
朱九真这时却是牵唇一笑,好似张无忌说了个天大笑话一般,道:“那是自然。”
“你那么恨他?恨你父亲。”张无忌喃喃问道,眉宇间带着一丝困色,在他世界里父母便是世上最亲近人,也是最爱人。
“我不该恨他么?”朱九真反问。
一时间,众人沉默,会叫自家女儿□男子父亲自是不值得尊重,可是缘何有恨呢?
而此际朱九真也似是有了倾诉**,冷冷道:“他总是这样,想要得到东西便会千方百计设计,不计代价,哪怕是牺牲自己家人。”
蛛儿看得出,朱九真眼底一瞬脆弱,她相信朱九是真恨着自己父亲,可是,眼睁睁看着他死掉,她还是会失常吧,毕竟血缘天性。
可是,蛛脑中却又不禁灵光一闪,深深望了朱九真一眼,便快走几步,行至了石壁坍塌处,果真见那石壁虽是被掌力震断,可是那一块石壁却明显要比其他地方薄上许多。
心下顿时了然,蛛儿甫望向朱九真,问道:“是你做?”
果然世上哪有这么巧事情,朱长龄又怎么会死得如此讽刺,原来一切在幕后策划便是他女儿,亲生女儿。
她了解自己父亲一切习惯,知道他惯用恐吓手段,于是事先算好了捆绑张无忌位置,将那石壁打薄。
再来便是张无忌绝佳配合,摔下去,落在巨石上。
不过,他们也未曾想到,朱长龄会自己追跳下去。而是想要借他慌神机会制服他。
这时,朱九真露出一笑,风华尽显,淡淡道:“竟是被发现了呢。”
“当年我娘就是被他逼着去□一个男子,我眼睁睁见着娘苦苦哀求他,可是不行呢,他一定要得到屠龙刀。娘宁死不从,你猜他怎么着?”
“他便拿我威胁娘亲,他如今这般死了,可真是幸运啊。”说着朱九真眼中恶毒光芒一闪而逝,蛛儿不禁也替朱长龄感到庆幸,不然,他极有可能会被自己女儿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