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恒拉着他的手没松,“懂了,你又害羞了,这回我没怎么你吧,因为我没穿衣服?”
沈夕恒低头,晚上热,他只穿着一条四脚裤,刚刚上衣脱了,确实有那么点清凉,都是男生,怕什么,沈夕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家又不是外面,穿成这样没任何问题,他将程祈拉回床上,“好了,穿上了,外婆醒过一次很难再睡着,年纪大了,睡眠少,要不你就在这里睡吧,明早趁外婆去菜园从大门出去,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闷死了,你就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吧。”
空调开着,沈夕恒说着打了个喷嚏,程祈从被子团里抖出衣服替沈夕恒穿上,穿衣服时无意碰到沈夕恒咯吱窝,他笑到滚向床内,“别弄,痒。”
程祈面无表情再次将他拉回来继续逼他穿睡裤,沈夕恒连连躲避:“真的痒,我这辈子第一怕痒,第二怕蛇,你别动,我自己穿。”
刚被程祈挠过痒痒,沈夕恒穿长裤时趁程祈不注意双手伸向程祈腋下,哪知程祈早有防备,用力夹住沈夕恒双手,沈夕恒傻眼了:“还有这操作?你耍诈!”
程祈没有松开的意思,故意扬了扬下巴。
沈夕恒逗着他玩,程祈平日里总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明明没比自己大多少,因为要照顾家庭总是像个小大人,沈夕恒凑过去:“你笑了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啊,其实不是的,我在其他同龄人面前那叫一个稳重,我只在你面前幼稚,你看,是不是只有我能逗笑你。”
程祈用力点头。
“那你还不放开,打算夹着我的手过一晚上啊?”
程祈放开他,摸到他手臂的水泡,在他掌心写字:“很难受吧?痒吗?”
沈夕恒用手电照着水泡给程祈看:“痒啊,痒的要死,本来就无聊,越无聊越在意,也就越痒,还不能挠,你看,都是泡。”
程祈低头轻轻吹了口气,又写:“有擦的药吗?”
“有啊。”
“你擦了吗?”
“后背擦不到,其他地方都擦了。”
程祈耳朵又红了,“药呢?我帮你擦。”
他们全程没敢开灯,怕外婆看到楼上有亮光又跑上来,沈夕恒趴着露出整片后背,反手指着:“下面都没擦,还有腰,腰那边有点痛。”
程祈拿着药,慢慢往下,应该是裤腰的皮筋勒破水泡,程祈心紧了下,用最轻最柔的力度帮他擦药,擦药其实不痛的,凉凉的,还有点舒服,可沈夕恒就想逗程祈,故意擦一下,身体抖一下。
果然,程祈上当,不敢再下手,在后背没有长水痘的空地方写:“很痛?”
沈夕恒扭过头,那姿势相当有难度,“不痛,就是痒,还没擦完呢。”
程祈继续刚才的动作,从上往下擦,沈夕恒突然响起来后大腿根应该也没擦药,也挺痒的,他反手指指屁股下边儿的大腿后面:“这里也没擦,你帮我看下是不是破了,破了就不擦了,衣服磨的痛。”
身后没了动静,沈夕恒翻身平躺,笑得缩成一团,支起身在程祈脸上弹了下:“逗你的,看你那脸,菜园子里的番茄都没你脸红,不用你看,我自己知道,那里没长。”
程祈脸更红了,脖子,甚至胸口,红成一大片。
擦完药沈夕恒拉着程祈躺下,原本是平躺,沈夕恒拍拍程祈身体:“侧睡,我想讲故事给你听。”
他听不到声音,沈夕恒只能让他看自己嘴唇。
沈夕恒打开手电筒放两人中间,手电筒的灯照着两人的脸,沈夕恒拿着灯照自己下巴,歪头,吐舌头:“怎么样,吊死鬼,学得像吗?”
程祈摇头,握着沈夕恒的手将手电筒移到自己下巴处,吐舌头,翻白眼,加上头用力一歪,沈夕恒夸张的“哇”一声:“祈哥干啥啥都行,扮鬼都比我扮的像,祈哥你是我的偶像。”
程祈在他手心写:“戏过了,夸张了。”
“行吧被你看穿了,不过我想夸你是真的,我夸过的人很少,同辈的大概数不出四个吧,你看,你是不是很厉害。”
沈夕恒絮絮叨叨地说着,说他的朋友,说他的爷爷,说爷爷家后面的一条小河,河里有一只差点淹死的小狗,小狗被救活,又自己跑了……
程祈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眼皮缓缓闭合,等他彻底睡着,替他盖好被子,关上手电,轻手轻脚顺着梯子爬下去,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隔天,沈夕恒起来程祈已不在,窗口放着一大束带着露水的野花,红的,黄的,紫的,好不热闹,沈夕恒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这一束花看得他心情大好,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这束花叫‘热闹’。】
然后给程祈发信息:【你早上几点走的?我睡太沉了,都不知道你走。】
【五点半走的。】
【花很好看,不过下次不用了,摘花也要时间,你多睡几分钟。】
程祈很乖的回:【好。】
这一天程祈信息比往常多,还会分享短视频链接,分享电影名,沈夕恒知道他是怕自己无聊,无聊会抓身上,程祈不让他抓,帮他分散注意力。
熬了一周,沈夕恒好了,胖了三斤,程祈瘦了五斤,外婆给他俩煮饺子,直纳闷:“小七啊,听你爸说家里这批瓜卖完了,最近活儿不多吧,怎么看着瘦了这么多,脸上一点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