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诚惶诚恐地踩下油门,掉了头。阿斌讪笑着说:“樊哥,雕哥说要我务必安排好您的衣食住行,你看这……”
樊疏桐心里明镜似的,冷笑道:“衣食住行?我既然有家,难道还操心衣食住行?你知道我家老头子是干什么的吗?家里啥东西没有,还用得着你们来安排?阿斌,别当我是傻子,我只是大多数时候装糊涂而已,人不能太聪明,明白吗?”
“是,是,樊哥说得有理。”阿斌额头冷汗直冒。
“你可以把我的话带给雕哥,我愿意做一只青蛙,只要不逼我跳出井,大家都会相安无事。我不是要仗我爹的势,我只是希望回家住,这么多年漂泊在外面,没有孝敬他老人家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这次回来就是好好孝敬我爹的,听明白了吗?”樊疏桐的脸绷得像钢条,抬头又冲司机喝道,“开快点,我要回家过年!”
军区大院坐落在这座城市的最深处,占地面积很大,还没进入大院,一驶入那条冗长的林荫道,四周的一切就静下来。这条林荫道很有名,怎么有名已经无从说起,可能跟这里实行交通管制有关系吧,外部车辆如果没有通行证是不得进入这条道的,因为是军事重地。因为附近没有商住楼,也没有大的市场和商铺,人流量比市中心要少很多,显得行人稀少。可以说这里完全是隔绝在繁华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凡是进出大院只要是坐着车的,身份都非同寻常,这里的车驶出去,交警一般都不拦的。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2)
结果,樊疏桐的车就被拦在大院外,因为是外部车辆,岗哨不放。阿斌可能还不知道规矩,把在深圳码头的嚣张气势放这儿了,凶巴巴地跟岗哨说:“怎么不能进去啊,知道我这车上坐着谁吗?”
“坐着谁都不行!”站得笔直的岗哨丝毫不通融。
樊疏桐也懒得制止阿斌,所幸闲闲地看戏了,阿斌更加得势不饶人:“你他妈的真是有眼无珠,连你们首长的公子都不认得吗?”
“同志,你怎么可以骂人!”岗哨涨红了脸。
“我骂你又怎么样,你还能拿枪崩了我?”阿斌见过大世面,才不惧一个小小岗哨,而且有首长公子坐车上压阵,能把他怎么着?他干脆下了车,指着岗哨的鼻子叫嚣开了:“我告诉你,你们首长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你收拾铺盖滚回老家,你居然还敢这么对待樊公子……”
“同志,请你拿开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欺负我是老百姓是吧!”
“我是在执行任务,你不得妨碍,否则我鸣枪警告。”
“你开枪啊,有种你就开,冲我脑门开!”
“同志,请你保持克制!”
……
双方发生激烈的争吵,樊疏桐坐车里看得正起劲,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从他们旁边驶过,见状也停了下来。
“哟,吵架呢!”对方伸出脑袋唯恐错过好戏,“这多稀罕啊,居然还有人敢在军区大院外吵架,哪儿来的?”
阿斌回头就骂:“你管爷爷是哪儿来的,开你的车!”
对方显然不是省油的灯,立即下车,啪的一下关上车门:“孙子呃,你也敢在我面前称爷爷,活腻了是吧?”
那气势也是嚣张得很。
“我就是你爷爷,怎么着!”
话音刚落,阿斌的脸上就挨了一记老拳。
阿斌在岗哨面前挨了拳,面子上挂不住,冲上去就要跟对方厮打。樊疏桐发话了:“阿斌,够了。”
就这不轻不重的一句,阿斌顿时蔫了,恨恨地瞪着那人,十分地不服气。可是阿斌深知樊疏桐的脾气,他说够了就够了,再敢多动一下就有他好果子吃。
林荫道又恢复了宁静。开桑塔纳的那小子拍拍手,正准备上自己的车,忽然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进口小轿车,奔驰啊,这在当时的聿市绝对罕见!那小子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老实巴交的司机,又往后座看,后座车窗缓缓放了下来,一根烟从里面递了出来:“好样的,不愧是我带的兵。”
“丫的,原来是你啊!”
“我说海子,你不是已经到地方了吗,怎么还这么痞?”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我说呢,谁还敢在军区大院门口吵架,除了你凡士林(樊司令)再无旁人,你的马仔都这么嚣张,你没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吧?”
“你丫才杀人放火呢。”樊疏桐从车里下来,吩咐阿斌和司机,“你你们可以走了,我自己回家,你要送也送进不去。”
阿斌乖乖地上了车。司机巴不得走,踩下油门一溜烟地跑了。
寇海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乐得跟什么似的:“多久没见了,一年多了吧,在哪儿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