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儿,有事说事,别哭了,有些时候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不是真的。”大猛子见我不知所措,就走过来替我回答:“郭新生没骗你,前几天在家的真不是他。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吗?”
小恬抹了抹泪,眼睛通红地看着大猛子:“不相信。”
我看着她哭的样子一阵心疼,我始终不忍心看她难过,于是抽出一根烟,边抽边仰望着天空。
“不相信没关系,但是有些东西确实存在。”大猛子继续说:“伏偏儿大哥,你们出来一下。”话音一落,我们周围的气温就骤然下降了许多,我知道雌雄伏偏儿又出来了。
“怎么啦?猛丫头,找我夫妻二人出来所为何事?”雄伏偏儿飘在空中摇头晃脑地问道。
“姊妹儿,你看到了吗?以前你相信有这些东西存在吗。”大猛子指着雌雄伏偏儿说道。
雄伏偏儿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东西?你们全家都是东西。”
大猛子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小恬一脸茫然:“我什么都看不到啊!”对了,小恬没开眼,根本看不到灵体。不过小仨儿这时做了一个举动,把小恬吓得不轻。只见小仨儿兴奋地去摸雄伏偏儿,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大鱼、大鱼”,雄伏偏儿也非常喜欢小仨儿,一下子飞到小仨儿身下把他驮到了空中,雌伏偏儿也绕着小仨儿转来转去,这场景像极了那副叫做“年年有鱼”的年画。我跟大猛子早就习惯了这些灵异的事情,可是小恬看到小仨儿飞在空中,一下子吓倒在地:“你……你们是谁?是鬼吗?”很庆幸小恬的本能反应不是大叫,我把她扶起来,她惊恐地甩掉我的手。
“小恬,如你所见,我们这个世界有时并不真实,或者说我们一直被所受的教育欺骗着。”我把小仨儿招呼过来,然后让小仨儿当着小恬的面变成纸团:“你看,有些时候,只是我们不敢去想,但是他们确实存在。”
小恬第一次见鬼跟我第一次见鬼可不一样,我是从小爱看恐怖片,再加上经常接触寿材,所以初见回七女鬼时只是惊恐却并没有失态;小恬就不行了,她从小成绩非常好,成绩越好,受义务教育的荼毒就越深,只能接受课本上已知的,不能接受超出人类知识范围的。也正因为不信,当有事实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中的反差才越大,受到的打击越沉重。我看着小恬瞪大的双眼,向她解释道:“对不起,我并没有骗你的意思。之前有一些事情住院了,我爸又出了事,所以只好请人帮忙变成我的样子回山东,发生的这些好与不好的事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姊妹儿,你跟郭新生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最好离他远一点,这样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他好。”大猛子对小恬说。我惨淡地一笑,她说的没错,对于我这种刑克六亲的命格,人人还是避而远之!
小恬没有说话,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讨厌这样,不管是大猛子,还是小恬,或者其他人,只要盯着我跟我对视,我总会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我想继续开口安慰些什么?可是张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三个人沉默站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小恬的一声叹息打破了僵局。
“唉!我懂了。”小恬失落地转过身:“小生,以后多保重!”不知因为心力憔悴还是因为脚没走稳,小恬一下子摔倒在地,但是她很快就站了起来,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离去,心中充满了酸涩。快二十年的感情从此就要付诸东流。虽然我俩在燕平时已经分手,但是我知道我从未停止过喜欢她。呼!从现在起,我正式告别那个北漂的**丝身份,开始我跟大猛子逆天改命的人生。
“陪我走走!”我对大猛子说,我们小区离徒骇河只有五分钟的路程,这个百感交集的时刻,我非常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计划一下以后的rì子。 大猛子没有回答我,只是让伏偏儿回到了暖玉里,然后牵起小仨儿的手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沿着一条叫“湄河路”的小路向河边走,这条路我跟小恬也走过,而且不止走了一次。
我仍然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冬雪已经开始消融,万物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机,我跟小恬漫步在河边,她边走边问我:“小生,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你是指四岁零七个月时在大院第一次见面,还是指上个月21号的下午16点35分42秒咱们确定恋爱关系?”我略略沉思了一下回答道。
“答对啦!小生,你好聪明!哈哈哈……”小恬大笑着跑到我的前面,然后兴奋地转着圈,美丽的长发随风摆动,就像一朵绽放的火花兰。现在我才知道当初用火花兰形容小恬是很恰当的,因为火花兰的花语是“忘不了的人”,而小恬就像火花兰的名字一样,为我留下烟火消失前最美丽的一刹那,然后转瞬即逝,只给我留下了回忆。
“我们什么时候回燕平?”大猛子问我,她似乎习惯不了这种安静的气氛。
“等给我爸过完三七就走,时间长了我怕再出什么意外,今天中午的事我一直觉得蹊跷,白哥追赶的那小男孩长的很像小恬。”
“你是不是看错了?”
“应该没有,当时他离我们还是挺近的。”
“那个狐仙胡玉才不是说小恬有个弟弟吗?会不会是他?”
“还不确定,他说的这个弟弟我听都没听过,况且他跟踪咱们干什么?我们不是只招妖邪吗?怎么人也要打我们主意。”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觉得越来越害怕了。”大猛子对我说道。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要是跟鬼斗我多少有些经验了,可是跟会异术的人斗我就是外行了,人可比鬼难搞多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也怕?”大猛子问我。我笑了笑,即使心中有畏惧我也不能表现出来,大猛子在医院苦苦地等我醒来,不就是为了让我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吗?虽然我很废,没有阿成阿远那些能力,但是我有一股韧劲儿,关键时刻我有一颗敢拼敢上不怕万难的心。我回答道:“没有,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在想今晚我妈会做什么好吃的。”
“但愿nǎinǎi别再逼我吃东西了。”小仨儿这个天然呆,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囧死人。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开了,大猛子假装生气地说:“郭新生,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你是不是不想找化解连命孤的方法了?”
“方法?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地藏菩萨说的,只要我们一起生活到死,我们这一世的命格便被破掉,而我们下一世的命格也会被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