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给本宫定罪了?”
大臣吹胡子瞪眼的嘴脸让顾银韵看着就心烦,她不等顾钰发言,上去就回嘴道。
“那丫鬟犯的可是弑君的大罪,只要被抓,就一定活不成。比起被押进天牢严刑拷打,她选择自杀,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冷笑着耸耸肩:“自杀也就算了,死前还要攀咬本宫一口,着实是可恶。”
说着,她剜一眼丫鬟的尸首。
眼眸里尽是轻蔑与鄙夷。
“娘娘此言确有几分道理。”大臣稍作退让,“但是,倘若娘娘真与本案无关,凶犯死前为何偏偏要诬陷您呢?”
退让之后,他气势汹汹地反扑:
“方才微臣们已调查过,凶犯是翊府膳房一个干粗活的丫鬟,为人老实淳朴,从不与人交恶。而且,与娘娘也没有什么仇怨。”
“那膳房的人有没有说过,本宫甚少在外院走动,与那丫鬟更是素未谋面,更妄论指使她毒害皇帝?”顾银韵反问。
大臣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发生。娘娘,不论您与凶犯私交如何,都不妨碍凶犯死前说出了您才是真凶。”
“就算是诬陷,也要有个缘由不是?”
大臣微笑,态度恭顺而谦卑,话语却凌厉而恶毒。他是三皇子一党的人,扳倒顾银韵,对他们有利。
底下,其余那些大臣各有表现。
与翊府交好的缄口不言,太子一党在静观其变,三皇子的党羽呜呜喳喳起来,其中还混有几个拎不清轻重、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墙头草。
“疯子。”顾银韵不悦皱眉。
站出来的大臣面容一僵,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是应该维持现状的上扬着,还是恼羞成怒地撇下去。
任谁听都会觉得顾银韵是在骂他。
顾银韵却道:“本宫的意思是,那丫鬟是个疯子。”她乜斜着大臣,“濒死的疯狗,死前能咬到谁就会咬谁。只是因为本宫恰巧站在那儿,所以才被她咬上。”
“换做大人您待在那儿。”她顿了顿,轻笑,“现在被扣上罪名的人,就该是您了。”
大臣擦了擦脑门的汗,笑容僵硬:“这……凶犯是疯是傻,怎能轻易断言?”
他真是小瞧了翊府养出的这位太子妃。
本以为给她定罪,顾钰才是最大的阻碍,没想到她是个伶牙俐齿的,虽说出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但也足够混淆视听。
不过……
也就到此为止了。
大臣得意地眯起眼睛:“好,就算凶犯是个疯的。微臣还有一事要问。”
他抬眼看向顾银韵,目光矍铄,势在必得。
“微臣请问,太子妃娘娘为何会出现在凶犯逃跑的路上?方才侍卫所言,那里地处荒僻、人迹罕至,更是枯枝败景、荒草丛生。”
大臣一摆衣袖,朗声质问:“此乃赏梅之宴,太子妃娘娘不在灯火阑珊处待着,反而孤身一人跑到半点残梅也无的荒凉地,是为了什么?”
这句确是问到了关键处。
宴酣之时避开众人、前往荒无人烟的偏僻角落本就可疑,而在偏僻角落“恰好”撞见了逃犯,逃犯又“恰好”咬出她是主谋……
那么多的巧合,可不引得人浮想联翩?
譬如说,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顾银韵等在那儿,就是为了接应逃亡的丫鬟。
面对这句质问,顾银韵久久地沉默。
大臣见状,立即乘势追击:“难道说娘娘跑到那里,是为了私会某人?”
“私会某人。”顾银韵斜眼看他,冷冷地反问道,“大人是在指谁?”
大臣笑笑,视线暗示地扫过丫鬟的尸体。
“微臣不敢断言娘娘私会凶犯。”他以退为进,“若娘娘是与别人约定了见面,方便的话,就请娘娘指出那人是谁。”
“是与宴的宾客,还是翊府的仆从?这些人总归都在府里,娘娘说了,再派人找来,只需稍一对质,就能洗清娘娘身上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