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婉秋又说顾钰要迷晕她。
是婉秋在撒谎,还是顾钰另有所图?
脑中思绪纷乱,顾银韵一时分辨不出,地上婉秋哭声不绝,更给她添了几分烦躁。
“捆起来,塞住嘴。”
挥手招来边上候着的几个粗壮婆子,顾银韵吩咐道。
婆子们都是太子府的人,早在婉秋跪下时就靠近过来,守候两侧,这时顾银韵一声令下,她们立即发动,将婉秋死死压制住。
“小姐……”
婉秋哀泣,旋即被一团粗布堵上了嘴。
顾银韵极为冷淡地瞥她一眼:“带下去关起来,派两个人看住她,别被她跑了。”
言罢,她坐回廊下的软椅,经此一遭,心中烦闷,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
婉秋罪不至死,但是……
她们主仆间的情谊,在这里就算是到头了。
靠进椅中,仰面向上,顾银韵悠悠长叹。
视线越过廊檐,檐外的天空已经灰沉了,晚风也不似白日温煦,而是带上了些许寒意。
她随意把玩着手腕上的玉哨,忽然,指尖再度燃起灼热的温度,视野里灰暗的天空也泛起一片水波荡漾——
模糊的画面出现了,虽不甚清晰,但隐约能辨出其中的一个人是晟夏。
晟夏身边围着一群黑衣人。
他们穿着漆黑,身后也是一片漆黑,似乎拥挤在某个逼仄狭窄的巷道里。
顾银韵倏然就联想到了,这很可能就是从太子府通往翊府的那条僻静小道,晟夏他正带着人,提前埋伏在那里。
画面中,晟夏侧身向黑衣人低语。
隐隐约约像是在说“都准备好了吗”“成败在此一举”“谨慎些不要暴露”之类的话。
黑衣人纷纷点头。
然后他们一齐动了,如黑色的闪电般向上跃去,也跃出了照映在天穹的模糊画面。
玉哨停止发光,天空逐渐恢复正常。
顾银韵揉了揉眼睛,陷入沉思。
现在,她基本已能确定顾钰在小路中安排了伏兵,只要她劝季寰选择从长街通行,就能大大减少他受伤害的风险。
但是……
她隐隐感觉到不对。
逻辑的链条看似是通顺的,可在那些不易被觉察的微小地方,却存在着若隐若现的裂痕。
逻辑链因裂痕的存在而变得无比脆弱。
只需一点微小的外力作用,就能使其瞬间崩裂如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