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胡话?!”
三皇子府,绫罗锦缎悬垂而落,浮艳的喜字贴满了府中每一个角落。
三皇子满身大红色彩,眼尾染着醉醺醺的喜意,就等着今夜迎他觊觎已久的娇人入怀。
即将到接亲的时辰,翊府却忽然来了人。
他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鬼话连篇,先说银韵在府中哭闹,一定要去静安寺接狗,又说她半路上出了意外,坠下山崖生死不知。
“晦气玩意儿。”三皇子大吼大叫,“本殿新婚之日,你就准备了这种贺词吗?!”
“拖下去砍了。”
也不顾那是皇帝派来的人,三皇子大声发号施令。
殿内侍从只不过犹豫了片刻,他便亲自抽出剑,阔步走向伏跪在地的信使,比比划划,作势要砍头。
三皇子妃衣着朴素,匆匆上前来劝道:“殿下,大喜的日子,莫要见了血。”
“见血又如何?”三皇子拧起眉,思维异于常人,“砍了头,红彤彤的一片,喜上加喜,银韵定然喜欢。”
三皇子妃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为三皇子惊世骇俗的发言,而是因为他口中屡屡提到顾银韵的名字。
顾银韵顾银韵,该死的顾银韵。
为何顾银韵什么都不用做,单单是往那儿一站,就能得到季骁的全部目光。
而她陪伴在季骁身边这么多年,格外卑微地爱他、顺从他,得到的只是他把她当做一个使用顺手的工具?!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她得到的宠爱甚至都没有府里那些轻浮放浪的女婢来得多。
她唯一尊贵的,就是三皇子妃的名号。
而今,她这正妻的地位也要被顾银韵撼动了,季骁娶她时,可不见耗费有这样多的心思。
念及此,三皇子妃又想杀掉府中的几个女婢泄火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能强颜欢笑地陪在季骁身边,劝他先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再喊打喊杀不迟。
“怎么一回事?”三皇子不耐烦问。
“就是小人方才说的那么一回事啊,殿下。”信使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答,“小人说的全都是实话,还请殿下明鉴。”
垂眸睥睨着脚边的传信人,三皇子脸上震怒与癫狂的神色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一种更为阴暗恐怖的情绪自他心底升起,一路烧灼而上。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烈火吞噬住,反复炙烤。
循着直觉——
顾银韵坠崖失踪的说辞,他一个字也不信。他万分肯定,顾银韵是逃跑了。
逃婚……
逃婚!这个无耻、卑鄙女人,居然用甜言蜜语蛊惑住他,然后暗中策划着一场逃婚。
三皇子抿紧的唇瓣抽搐了两下,弧度下沉,变得更为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