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瞬突然感觉心下有些发凉,明明是四月尾巴了,风怎么还有凉意呢。
&esp;&esp;她翻动着页面的动作缓缓停下,这一页上面,布满她娟秀的字迹。
&esp;&esp;字如其人,很秀气,很好看。她怕陈浮己看不懂,所以将一些不必要的步骤都写上去了。
&esp;&esp;记得以前,何淑检查她作业的时候,总会因为繁琐的步骤而责怪她。
&esp;&esp;“陈浮己,听爷爷说,你爸爸是老师,很有君子风范的一个人。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给你取名叫陈浮己,可能是希望你在这浮浮世事中,记得要不忘渡己。”
&esp;&esp;池沅望向窗外,半山腰上的风景远没有山顶的壮阔。
&esp;&esp;“你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就像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请你一定要挺起脊梁去看天,看地,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而止步不前。”
&esp;&esp;他或许不会去北京。
&esp;&esp;她可能,再也不会来雾城。
&esp;&esp;哪怕在那些不会相见的日子里,她也希望,他能过得很好。
&esp;&esp;从池沅来找他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问他一句刚才在九中校门口发生的事。她只是在告诉他,不要在乎那些人,那些事。
&esp;&esp;星星火势已经燃到了烟头,灼烧着他手指边缘的皮肉,陈浮己丢了烟头,在地面上将它拧灭。
&esp;&esp;“池沅,天黑了,走吧。”
&esp;&esp;她放下手里的习卷,与他对视两秒,起身,“我去和爷爷打声招呼。”
&esp;&esp;“嗯。”
&esp;&esp;陈浮己先出去了,她一个人走到爷爷的屋子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esp;&esp;“爷爷,我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下次再来看您,您多保重身体。”
&esp;&esp;她没等到回声,她想或许是老人家睡得早,也不太好打扰人家,说完就离开了。
&esp;&esp;等池沅走远了,屋子里才传来止不住的咳嗽声。
&esp;&esp;陈浮己在外面等着她,看着她身影出来了,于是照亮了手里的手电筒。
&esp;&esp;走在她前面,带着路下去。
&esp;&esp;池沅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esp;&esp;直到走到一条熟悉的街口时,池沅忽然停住了脚步。
&esp;&esp;陈浮己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转过身去望她,就听见池沅说:“陈浮己,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喊爹”
&esp;&esp;四月末尾的那两三天,一直在不停间断的下雨,泥土格外泥泞,连空气都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它仿佛是今年的最后一场春雨,眷恋着万物,不肯离去。
&esp;&esp;四月三十号那天,九中就放了五一假。
&esp;&esp;“明天汪东洋过生日,他打算怎么过?”周林野问。
&esp;&esp;陈浮己和他并排着走,两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数都是在说汪东洋生日的事儿。
&esp;&esp;“能怎么过,老地方呗。”
&esp;&esp;汪东洋每年过生日的日子选得挺好,五一那天,大家都放假,往年都是包下一个大的包厢,玩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