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二十四个人被袭击,还有一个不明不白地死了。唯二的两个嫌疑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瘸子?”
佩斯利侧过头,勉强避过警长戈登愤懑的唾沫星子。她发现坐在身旁的马特·默多克不知什么时候竟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水汪汪但没什么聚焦的眼睛,沉默且有力地向众人展示自己毫无作案能力。
佩斯利冷笑一声,偷偷把自己的伤腿从桌子底下露出来。
“但是事发时,的确只有这两个人在场,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到五米……呃,还是被蝙蝠侠当场捉拿的。”
百忙之中的蝙蝠甚至特地将两人扭送至警局,亲眼看着他们被戴上手铐,还重点强调“他们有问题”,可谓是不留任何余地地宣判了两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这使得警长不得不认真对待,特意把两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蝙蝠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佩斯利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差得有点离谱,因为被堂吉诃德啄了两口吗?
“因为蝙蝠侠无处不在。”戈登紧盯着两人,“只要你犯了罪,他就会找上门来——一个都别想跑。”
“不好意思,”默多克礼貌地举手,“请允许我为自己辩护。”
“是交代案发经过!别给我说得那么文邹邹的。”考虑到对方看不见,警长决定从听觉上传达自己的凶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们两个,都老实交代,在那里干嘛?”
“我的委托人让我替他去东城区取回一样东西——顺带一提,我什么都没找到。”马特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又摸出一张名片递向前方,“然而,现场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没有连恩女士提醒,我根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命案,而我竟然和尸体共处一室。”
连恩女士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
“委托人?什么委托人?”戈登前后摆弄着这张名片,面带狐疑。
“尤金特纳先生——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他。”
在场的警察都愣住了。戈登紧皱着眉头:“特纳?那小子给自己找了个律师?”
“所有面临诉讼的人都会给自己找个律师,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尤其是像特纳先生这样……境况比较糟糕的被告。”
佩斯利竖起耳朵:“有多糟糕?”
戈登瞪了她一眼:“嘿,你们两个不准交流——还没轮到你交代呢。”
“特纳是个人渣。”另一个警察冷冷地朝默多克开口,“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家伙的卷宗——他喝醉了,闯进女朋友的家里,花了二十分钟用推拉窗撞断了她的脖子,像法国人的断头台那样。现在他又把你骗去东城的毒窝,你纯粹是运气好才能活着坐在这里说话……劝你别太把他当回事,要我说,那家伙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反正最后都是要进阿卡姆的。”
听完这番话,佩斯利的目光突然变得格外热切——太热了,以至于被她注视着的马特似乎感觉到什么,稍稍往旁边挪了一点。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温和真诚的笑容,对警察的提醒不置可否:“这毕竟是我的工作。”
“先生们,别偏题了——你,”戈登指着律师,“我暂且保留你的证词。而你——”手指转向佩斯利,“现在该你说话了。”
佩斯利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在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
大家再一次陷入沉默。
“不好意思,再说一遍?”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连环杀人案?在哪里?哥谭?”
“就在哥谭。现在已经至少有十名死者——包括上周的考文特里谋杀案,还有今晚死的那个男人。”
戈登颇为头疼地捂住额头:“……小姐,你看了太多悬疑小说了。我向你保证,这些案子之间绝对没有关联。”
“你没有发现关联,因为你不是我。”佩斯利把手伸进外套,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蓝色的小本子放在桌面上,“默多克先生提醒了我——这里也有一张名片。”
众人凑过去查看,这是联邦探员的执照,蓝底金字,翻开后可以看见金色的盾形徽章和“fbi”三个粗体字母,旁边还有佩斯利的证件照,头发比现在短一些,但的确是本人。
“你可以根据编号在官网上辨认真伪。辞职之后我就没有执法权了,但我依然有资格担任警局顾问。”
佩斯利注意到身旁的律师动了一下。她朝他看去,对方依然是那副样子,半阖着眼睛,似乎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是什么人?”戈登的语气有些凝重。
“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读过新版的《犯罪心理鉴定》,翻开扉页,作者栏的第二个名字就是我。这是我和我的老师六年前合著的——我想这可以略微展示一点我的专业性。”佩斯利语速变得有些快,似乎不太情愿讲述自己的故事。
警察们面面相觑,气势都减弱了不少。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读过《犯罪心理鉴定》,有些人甚至都把书页翻烂了。
“……的确是她。”坐在角落里负责笔录的年轻警察弱弱地插嘴,“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书从作者生平背到参考文献。”说完,他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