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附和黛玉,她们也都没想到袭人是这样的人。探春道:“邱嬷嬷是什么人物,她也敢惹,这不是给老太太打脸么。这么罚她都是轻的。云姐姐,你以后离她远些吧,宝二哥那里,”探春顿了顿,蹙眉,“能不去就不去,这是为你好。”
史湘云愣了,点点头。
傍晚,黛玉跟随三春姊妹们来贾母这里请安。贾母手里正拿着纸条读什么,大家不敢扰,各自坐一便玩去。王夫人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来给贾母请安。
贾母打量她,道:“早和你说了,身子不好便不必来。”
“孝敬母亲是应该的,再说夹道已经建好了,路不算远。”
贾母点点头,没再说话,反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王夫人。王夫人低头看了纸条的内容,脸色比纸还白三分。
贾母知道她素来嫌弃那种事,眯着眼幽幽道:“你儿子的事,你自己处置吧。”
王夫人抖着唇,半晌,才艰难地应从口里吐出一个“嗯”。
贾赦神清气爽的回来了,笑着给贾母请礼道:“儿子的事儿都办得差不多了。刑部尚书的母亲在这月十七办八十大寿,劳烦母亲替我操心,选样合适的寿礼去。”
“啧啧,我说你怎么来我这,原是用到我了。”贾母笑,转而交代贾赦把事儿安排给王熙凤,“东西叫你媳妇挑,钱我出。”
“给母亲谢恩。”贾赦行大礼,脸上笑容不断,神采奕奕。这件事若办成了,依得北静王的吉言,他就真能在刑部谋个一官半职了。
王夫人听说贾母出钱,又听说贾赦似乎谋划什么长脸的事儿,没她们二房一点份儿,心里极为不舒坦。偏她还不知道什么事,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好挑理去。王夫人咬白了嘴唇,低头看着手上那张纸条的内容。真没想到袭人竟是个浪荡蹄子,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三九寒冬日,她竟然勾搭宝玉在园子里和她苟合!
王夫人气急了,提前跟贾母告辞,回屋就审问袭人。袭人大呼冤枉,口上不认。
王夫人气笑了,拿着纸条问:“今日午后,花园荷塘的石拱桥上,有人看见你二人叠为‘一人’了,真没有此事么?”
“这——”袭人愣了,没想到中午宝玉救自己的事儿被人看见了,那混账还用了内部的举报箱举报了。袭人忙磕头跟王夫人解释经过。王夫人听得半信半疑,叫来宝玉对峙,倒是和袭人的话不谋而合了。
王夫人正在犹豫之际,方嬷嬷带着个女大夫笑着进门。方嬷嬷凑到王夫人跟前,低声道:“老太太说了,真假验一验就知道了。”
王夫人顺势看向袭人。袭人出身干净,自小就被卖进荣府,她必然是个处子。老太太说得对,是真是假验一下袭人的身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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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袭人全身惊恐地战栗;下意识的看向宝玉。王夫人眼尖,也跟着瞪向宝玉。宝玉怕极了,低下头,谁也不敢看。
方嬷嬷领着袭人和女大夫去厢房;袭人走的慢吞吞的,方嬷嬷就催她。
袭人不知哪儿来的胆量,忽然走快了,却不是朝门而去,一头撞墙了!
嗙!这一声响彻几乎快响彻云际。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宝玉第一个哭嚎;扑了过去。王夫人惊得说不出话,脸色白了。方嬷嬷赶紧上前查看伤情;奈何宝玉挡着路。方嬷嬷不敢当着王夫人的面沾惹他儿子;遂看向她。王夫人下口叫人架走了宝玉,女大夫才上前看。袭人额头流血了,撞得不轻。“脉象薄弱。”女大夫说完,请方嬷嬷叫人搀扶袭人去屋里,她方便诊治。
“站住,”王夫人喝令阻止,吩咐银钏给那女大夫一两银子,“你可以走了。”
女大夫懵了,看眼王夫人,又看向方嬷嬷。
“还不快走!”王夫人厉害的赶人,女大夫握着那一两银子无语,勉强给王夫人行礼走了。出了门,她好笑的掂量手里那一块银子。幸亏请她来得是贾家的老太太,出手大方,给了她十两。这一两银子,呵呵,王夫人必是拿这个给她做诊金了。这京城内女大夫只有她一个,谁不知她的诊金素来是三两起头的。
“穷太太,银子少,脾气暴。”女大夫无奈地感慨,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位荣府的二太太,她回去就把她入黑名单。以后这位夫人就是病得快死了,也甭指望请她瞧病。
方嬷嬷挺无奈的,老太太好容易花钱请来的女大夫,王夫人一句就给打发了。那女大夫祖上出过几名御医,虽然出身不及官家,可也算得上女圣手了。她一心钻研医学,宁肯终身不嫁,骨子里可是有清高劲儿的。这回可好,王夫人把人家彻底得罪了。以后太太姑娘们有病,请谁去!
大夫被打发走了,袭人撞墙寻死了。方嬷嬷也摊手不管了,问王夫人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