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十分钟,从她爬起来到走近鹰王阶下十步远的距离,风湿又犯的她没办法曲膝一跪,只能驼着背见人。
“饭菜是你煮的,又是你送到鹰王殿,你还敢狡辩。”要不是他的小女人要他饶她一命,她现在岂还有开口的机会。
“我煮饭、我做菜也是你叫我做的,我哪晓得饭菜里有毒,一定是你们采买的米和菜有问题!我一把年纪了,你叫我害谁呀?”反正会有个替死鬼出来担罪。
“回禀鹰王,白米和生鲜食物皆未有毒物反应,有毒的是那碗鲤鱼汤。”但只知有毒,却验不出何毒。
风炎魂瞟了眼一旁的鬼书生,声冷道:“现在你有什么话要说,证据确凿。”
“哎呀!汤有毒怎么叫证据,我又没有一直盯着那锅汤,谁都有可能去掀掀锅盖、尝尝味道,硬赖在我头上有什么道理。”她抵死不认。
“你是说你曾离开那锅汤?”难道还有别人?
她呜呜咽咽地一抹老泪。“人老了,做什么都不济事,一泡尿憋不住,你总不能要我在汤里多加一味吧?”
“你真的没有下毒?”他还是怀疑。
“当然没有,我西婆婆敢拿三岁的孙子咒誓,若我有对人好心美的海儿小姐存坏心眼,就让我们一家老小吃包子噎着,喝水呛着,鸟飞过头顶会被鸟屎砸到……”
她发的誓还真长呀!让他有种乍见海儿老后的错觉,她们都非常擅长“说话”,而且可以扯西扯东扯不到重点地说上老半天,让人听得头晕脑胀,完全听不懂她们到底在讲什么。
“停——”风炎魂揉揉发疼的眉心,他现在明白海儿为何坚持要留下这个疯婆子。
因为她们都是同类人,看似正常却有疯狂基因,至少在把别人逼疯程度上不遑多让。
放眼一瞧,所有人都重复同一动作,那就是揉眉搓额,让自己清醒点。
“啊!老爷不听了?”在场的唯独她不皱眉,她捶腰。
“暴虎,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在没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之前,不准她再烹煮食物。”
好呀!她乐于遵从,那小魔女被宠坏了,太娇生惯养,偶尔吃吃粗食才不会让她的嘴更刁。
西门艳色垂下的眼皮闪过一丝笑意,十分满意敌人之首作了睿智决定。
风炎魂随即下令,“查出主谋者是谁,直接丢入海里。”不用留活路。
风不伦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了,“查是一定要查,可那位海儿小姐是何来历,是不是要顺便查一查?”
他总觉得她的出身有问题。
“不必,她是童老叟和童婆子的女儿,不用多心。”风炎魂一口否定,凌厉的黑眸似闪过什么。
眉头微皱的风不伦仍有怀疑。“我记得老童没有女儿,他那婆娘都六十好几了。”
“海儿自幼寄养渔家,而且老蚌生珠并非不可能的事。”他话里的袒护意味浓厚。
他当然知道其中大有不合理之处,迷迭岛人口不出十万,他虽然未必人人都识得,但起码会有粗浅的印象,尤其是研究生化科技的童家二怪,他们若是有后他不可能不知晓。
但是他选择相信他们对海儿来历的说法,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他风炎魂的女人。
其实他隐约有种感觉,她不是他留得住的人,若一意孤行的往下追查,最后定会失去她。
而她已在他心里生根,他没办法忍受生命中没有她,因为影子需要光,她带给他的是……
爱。
“主子,你陷下去了是吧?”太危险了,他正走在百丈高的桥上,稍一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
“我并不想陷下去。”他低语着,眼中有着无怨无悔的莫可奈何。
“学学我玩女人不放感情,爱情是回不了头的无底深渊,你要谨慎而行。”看来他得盯紧些,别让他陷得太深。
心性狡诡的鬼书生眯起眼,善于谋略的他已有腹案,他会暗地里查,这趟虽惹上龙门人,却也让他无意间得知一个消息——龙门少主失踪了,如果他大胆的推测没有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