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那位先生看见玉伶干脆利落地出了店门,也起身走了出去。
这位小姐。
玉伶在走出几步后,知道自己他被叫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换上一个软和的微笑,回头颔首对他说道:谢谢您刚刚帮我解围。
柔腻的声音听起来真诚无比。
不过玉伶倒觉得自己像是那种被人找上门了才知道死到临头的赌徒,连说着乞饶的好话。
他离玉伶还有几步远。
她着急致谢的话语不知道是想急着摆脱他,还是她真的对他叫住她的言行而感到无措。
对那种人不需要客气,一次又一次,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他走近了,高大的身躯将她眼前的光都挡走了一半,然后继续用他温柔的声音对玉伶说着宽慰似的话。
玉伶不知为何并不想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刚刚在店内的那一撇让玉伶觉得他的眼睛像黑到深不见底的湖。
她只好平视着他风衣内里的白衬衫,最上的纽扣解开了两颗,完全露出喉结以下的脖颈和一点锁骨的边缘。
看来他不是拘谨死板到非得扣上每一颗纽扣的麻烦老板。
好的,我记住了。
玉伶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这种话她对很多人都说过,大多数是夜场里自以为是地拿自己以前的丰功伟绩来教训指摘她这种小姑娘的前辈。
她根本就不会听。
玉伶此时看见他将一张名片递到她的手边。
只好低头匆匆收下,忙乱间才看见他姓陈,名怀瑜。
不过就和玉伶从来没在派乐门里见过他这张脸一样,她对陈怀瑜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印象。
锦锡陈家她知道,只是她不知道眼前看起来就非富即贵的陈怀瑜和她了解的那个陈家有什么关系。
陈一乘是锦锡城里如雷贯耳的名字,执政党军部的军长,没有人不认识他,没有人不想巴结他。
就算玉伶只在人民报上见过陈一乘,那也是玉伶一定能记住的人物。
陈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玉伶一向是贴心实意的,她主动问起把她叫住的陈怀瑜。
她早就学会这种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对方想法的体贴行为。
派乐门里没有几个是她能惹得起的,她也不能给夜蝶找麻烦。
只不过这些那些绕来绕去都是虚的,说几句好话就能免去不痛快的买卖玉伶还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