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一点也不介意旁人把自己的‘功绩’和他的便宜父王搭在一起,越是这样越好。
盘膝坐在床榻上,一边扒着从楚国运来的橘子扶苏一边夸大事实给姬婉讲述自己当日的大将之风,只字未提自己事后被人夹回寝宫的事情。
拿起手绢为扶苏擦掉嘴角处的橘汁姬婉把儿子搂进怀里,轻声问:“娘亲听你父王说前段时间你嚷嚷着要随大军去赵国,娘的苏儿是想以后也驰骋疆场吗?”
“不想,苏儿一直想做个不管世事,有吃有喝有钱花的废物。”趴在姬婉怀里扶苏实话实话。
不要说是在帝王之家,就是普通百姓的人家里唯一的儿子说以后要当‘废物’,那绝对是被往死里打。
可姬婉没有生气翻脸,只是一脸心疼。知儿莫若母,姬婉怎会不知自己的儿子这是为将来做准备。
今日君王宠爱,所有的一切都是福气,可日后失宠时往日的荣耀便会成为命丧的缘由。
“你父王不会这样对你的。”姬婉清楚哪怕日后苏儿真的失了宠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其他人未必不会。”例如自己那些‘兄弟’。“娘别忘了苏儿可是有继承权的长子,如果父王一直没有嫡子……”撇撇嘴,那他就是众矢之的,好不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娘亲不用担心苏儿,讨父王开心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苏儿头痒,娘帮我洗头吧。”
已经三十四岁的姬婉周身散发着女人成熟的魅力,那是再美的少女也无可匹敌的美丽,这里包含着太多生活的历练和成长。
按嬴政的意思一年前姬婉就应该离宫去过她一直想过的日子,但这个提议被姬婉拒绝,她不放心扶苏。
王子十二岁前如果母妃逝便要把小孩子过继给其他后妃,姬婉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落到那些已经疯了的女人手里。
孩子在身边,爱人在眼前,即使不能在一起,可每日能相见就令姬婉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留在宫中不是长久之计,人多嘴杂难保哪天不会被人发现蛛丝马迹,牵连身边的人。
撩起盆中的清水,姬婉认真给儿子洗着比女孩子还要顺滑黑亮的头发。
四下无人,扶苏小声问道:“娘,你和那个男人打算怎么离开?”对樊篱扶苏难生好感,怎么瞧都不爽。
“到时你父王会让我去西山养病,然后……宫里太乱容易误事。苏儿不用担心娘,你父王已经为我们安排好暂时隐居的地方。等过几年人们淡忘了‘婉夫人’,娘就能常回咸阳看苏儿。”姬婉怕扶苏伤心安慰起来。
又是诈死,可除了这一个也没有其他的方法,扶苏叹气。
陪姬婉吃过午饭,又把樊篱冷嘲热讽贬低一番,扶苏这才满意离去。
到姬婉处扶苏都不喜欢有人跟着,不想那么早一个人回寝宫,于是他一个人沿着道边闲逛起来。路上碰见什么碍眼的杂草或枯树扶苏就把它们当做樊篱踩完再抽。
这一路上他也没觉得累,一走就走了整整一下午。完全不知前面因为自己失踪而引起混乱就快要大开杀戒的始作俑者,竟在一处破败的院落外停下,更鬼使神差的推开破落的院门。
往里望去,只瞧一人站在树下迎风而立白衣飘飘,令扶苏忍不住想到‘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这么一句话,可随后他又干呕了一下全身寒毛竖起。
比女人还娇弱妩媚的男人不是谁都欣赏得了,起码他扶苏就不行。
第十九章、屁屁开花
扶苏喜欢看美人,但他喜欢的是美丽的女人,不是美丽的人妖。不是说男人不能美丽,可要是带着女人的妩媚,又给人娇弱似小花的感觉,达到‘娘’程度,那可就雷人雷大了。
如果院中人是个女子,只要不上刀山下火海扶苏一定冲上前给予她自己男人的胸怀和肩膀,满足一下被人依靠和需要的滋味。
不过即便院中人换做是女人扶苏也仅仅是过把干瘾,毕竟这种柔弱美不是他的那杯茶。
虽然是干呕,但呕多了也会伤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扶苏快步离去,心中却有些好奇这破败院中的人究竟是谁。按理说如果是养在宫里的男宠也不必待在这种地方,可他怎么不知自己的便宜爹还有这养男人的悠闲时间。
脑海中突然浮现院中那人眼露哀伤扶树垂泪的模样‘恶’得扶苏打了一个激灵,脚下如生了风般跑得超快,一下就没了身影。
他第一次恨自己的视力太好,瞧得太清楚。
待扶苏离去没多久,院墙旁的大树后走出一个宫娥装扮的女人。她身上的宫服没有在前面走动的宫娥们的衣服鲜亮,而是已经洗得泛白,上面还有补丁,头上也没有任何饰品,只有一个木簪子,十分落魄。
女人往扶苏消失的地方望去一眼,然后转身走进院子朝院里那一身白衣刚刚把扶苏吓个好歹的男子一拜。“太子,那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