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虽死而复生,据说情况不太好,奋斗一辈子,最终拱手让人,只想儿孙环绕。”
“唉,时也!命也!张大人才五十多岁啊,不到花甲之年。”
“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府中,丁黟也没有闲着,因他改革而起,无数人依附于他,前世骤然而逝,打得许多人措手不及,跟随他的人,许多人官职被历帝一撸到底。
现在,丁黟给他们提前预警。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可以来江陵求助张家。
能有多少人听,能救多少人,就看造化。
张家几个孩子都不弱,可比起张岳正,还是差不少。
张岳正的躯体,越发僵硬,丁黟需要费大力气,才能保证他四肢灵活,行走书写无碍。
死去的他,天生被京城所克。
这也是为何他宁愿退走,而不是在京城死撑的重大原因。
张岳正生前的书房中,丁黟揉搓着双手,手臂上斑斑点点,痕迹愈发明显吓人。
对丁黟的事情,王芜亲力亲为,不让人来过多打扰。
事情忙完,她还会来书房坐坐,痴迷看着丁黟,默默流泪。
这间书房,皆是机密,以前的王芜,进不来。现在倒是进来了,可那个人,已经不在。
望一眼,王芜不敢耽搁,张家人头上的那把刀,随时都会落下。
她,没有时间在此,伤春悲秋。
王芜强撑起身子,指挥几个儿媳收拢家中财物,大件带不走的,直接打包。
非京籍京官离京,大抵都要损失一部分财物。
张家并不例外,外人虽有疑惑,但不多。
唯有几个嗅觉灵敏的政敌,在其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
丁黟知道,这一路,不会平静。
背地里暗潮涌动,府中仆从,大部分送走,侍卫之流,绝大部分留下来。
府中主子们,又一次商讨到半夜。
事不宜迟,停灵七天,本是出殡的日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满人间,城门嘎吱打开,丁黟带着一家老小,收拾妥当,在众多扈从护送中,离开京城。
十里长亭,丁黟看到等候在此的大小官员,脸上或虚伪,或不舍,丁黟懒得认真甄别。
拱拱手,丁黟走到最前面:“多谢诸位同僚相送,山高水远,或难相逢,老夫此次归家,余生都不会再出现在京城,望诸君保重。”
丁黟的脸上、脖子上,乃至手上,一大早的,在王芜的巧手之下,化了细致妆容,看起来和真人无虞。
不有大动作,还是难看出不对劲。
张岳正本就是孤傲的人,拱手这一行为,已经让人受宠若惊。
“大人说笑,山水有相逢,我等未曾不能有重逢那一天。”
丁黟但笑不语,笔直站在那里,如青松般,傲然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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