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擦药。”
阮南挡住了他继续探过来的手,语气冷淡。
“…”
陆乐池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没说什么,只是反手将手中的药膏交给了她。
阮南接过药膏,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一瞬。
这个房间她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顾家老爷子八十大寿的时候,她就被陆乐池从酒庄里“掳”了过来。
可时隔今日再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阮南却没有了当初一分心跳加速的感觉。
反而心里很不舒服,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皮肤,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着这个男人的接近和试探。
她一直都记得,那天是陆乐池亲手将她送回顾家的。
从他扔下她离去的那一秒钟起,她心中对陆乐池的爱慕便随着他开走的跑车一起渐行渐远。
陆乐池垂眸,盯着阮南那张清冷的脸,抿紧薄唇。
那种无法掌控的不安感再次袭来。
陆乐池不傻,他能感觉到的啊,阮南心中对他已经全然没有半点喜欢了。
从前,即使她拼了命地掩盖,可无论是斟酌再三后说的话,亦或是她看向他时躲闪的眼神,无一不在透露着无法抑制的喜欢。
可她现在却突然不喜欢了。
他怎么受得了?
所以他才会在转身的那一刻卑劣地关了灯,再趁着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时将阮南紧紧地抱进怀里,掌心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每一个陷入热恋中的恋人那样亲昵。
阮南的脑门之前被保温杯敲了一下,还头晕得很,如今又猝不及防地被陆乐池拥进怀里,只感觉一阵恍惚,竟陡然生出了对方现在是在保护着她的错觉出来。
男人的怀抱温暖似火,就连他身上那件柔软的羊毛毛衣似乎也在劝她,这里很舒服很安全的啊,你试着去依靠,停下来短暂休息好不好?
疯了。
阮南的喉间滑过一抹苦涩。
“南南…”
头顶微微沙哑的呢喃让阮南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接着狠狠地推开了陆乐池。
阮南清楚得很啊,她又不傻。
陆乐池怀中的根本不是能够取暖的火,那是来自地狱的无间业火!
她若是投入其中,躯体便会被灼烧,直至灵魂都会被烧成灰!
“陆先生。”阮南的口吻冷得不能再冷,“顾燊是你的朋友,而我,是你朋友的妻子,请你永远永远,都别忘了这一点。”
陆乐池没有应她,只是狼狈地走出了房间。
他一走,房间陷入了一阵沉闷当中,阮南重新开了灯,诺大的房间显得有些空旷。
陆家的装潢不似顾家那么容荣华贵,却是比较温馨的,房间里头摆放着大量的实木家具,床头柜上也放着新鲜的花束。
阮南环视着这个房间,然后看到了墙上挂着的那两幅山茶花图。
一幅署名白芥子,一幅署名…阮南。
阮南记得,那幅署名“白芥子”的山茶花图是她为了挣外快而去桃源乡卖的画
而那幅有着她真正署名的山茶花图,则是她曾经在高中时展出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