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顾宅时已是深夜,车就这么大喇喇地停在大门口,顾燊下了车,要管家去帮他把车停进车库里,然后就将阮南拽下了车。
阮南低着头,步伐能拖多慢就拖多慢,贪婪地想要将这最后的一点自由时光无限延长。
可顾燊压根不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他没有耐心,更多的是惧怕,怕晚一秒钟自己会心软,会舍不得将这只金丝雀关到笼子里。
他索性直接将阮南揽进了怀里,女人也不重,抱在怀里他更安心些。
沉默阴森的宅邸,他就这么抱着阮南,一步一步,顺着那些冰冷的台阶一路往上,将她推入深渊。
期间还遇到了顾淼,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冷,如今见到她回来了,神情更是阴沉。
“很感谢你没有被司徒子安的人剁成肉块。”
“否则还得一块块拼回去。”
他的语气是那么嘲讽,又是那么无情。
或许是阮南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在顾淼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这次把你的人看好了。”
顾淼又对顾燊说了一句,金丝眼镜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顾燊点了点头,快步往楼上走。
他知道他哥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是你硬要把人找回来的,你这次得看牢了,如果人再丢,你可别发疯。
顾淼的警告显而易见,他的意思是,你若是再发疯,我只会比你更疯。
顾燊又点了点头,之前他只身一人去曼陀罗又被那条野狗囚禁在地下室的时候,顾淼差点没直接过来一枪嘣了北。
当然,他浑身是伤回来的时候,顾淼也没有掐断要一枪了结北的念头,什么东西,敢为了一个女人把我弟打成这个鬼样子?
还是他开口说算了,要顾淼别去碰北,最好连毒打都免了,顾淼才没去弄死北。
顾淼那时多气啊,觉得自家的蠢弟弟实在是脑子有问题,被戴了绿帽子还死乞白赖地要找回那个女人暂且不谈,可被那“奸夫”打了一顿还要他这个做哥哥的别出手,真是气得他脑袋滋滋冒烟。
他能不清楚顾燊说算了的原因吗?不就是怕动了那条野狗,阮南以后会真的恨透他吗?
蠢,愚蠢透了。
顾淼作为一个绝对理智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实在搞不懂蠢弟弟的脑袋是什么构造。
但见到那几个月蠢弟弟躺在床上魂不守舍、伤心欲绝的傻样子,他又心疼的不得了。
所以他去和司徒家谈条件,要他们将人送回来,他可以不计较司徒子安那个蠢货做的蠢事,否则司徒子安就会变成肉块,他再一块一块打包好送到府上,就像之前司徒子安对顾燊的拙劣威胁那样。
司徒鸿辉不是傻子,知道顾家这位大少爷从来不说假的,真等他来做的时候只会比他所描述的还要残忍一百倍。
于是老爷子拨通了一个电话,要北马上回来,然后那条野狗一回到司徒家便被人压在了地上,手脚都被绑着送到了顾淼面前,狼狈的很。
司徒鸿辉本来还以为顾淼会卸了北一条胳膊来解气,哪知道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要司徒家把这条野狗看好了,他要派人去曼陀罗接人回来。
女人顺利回来了,蠢弟弟也终于变正常了,可他的心情却变得很复杂。
顾淼扯开领带,燥热的心绪却没有得到多少缓解。
看着顾燊此刻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蠢样子,他禁不住捏了捏眉间。
头疼。
罢了罢了,长兄如父,蠢弟弟要真喜欢阮南,他也不拦着了,横竖不过是个女人,在家里精细养着也没什么。
只是从前的荒唐婚约必须解除,孩子没了,协议视为自动失效,他的蠢弟弟,得配上更适合他的贵族千金才行。
顾家的血脉,也得更高贵才行。
阮南么,放在家里偷偷养着呗,他们这个圈子里,养个小宠很正常。都是为了利益联合起来的家族,想来顾燊的未来妻子也不会在乎这个。
顾燊哪知道他哥哥此刻在为他的未来打算些什么啊,他现在眼里只有一个阮南。
她回来了,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人似乎变得比以前胖了些,那个破岛上的伙食就这么好吗?
没关系,顾家的厨师他以后全换掉,只给她做她喜欢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