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吓得虚脱的秦洋送走,顾燊也带着一脸茫然回去了顾家。
诺大的废弃工厂里只剩下薄宴尧和他的一个随从,以及通风口上的两只“老鼠”。
薄宴尧单手插兜,仰起脸冲着通风口笑了一下,那意思多明显啊,要顶上的人别躲着藏着了呗。
北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就从通风口跳了下来。
纯黑色的卫衣下摆随风轻轻摆动,镂空的面具遮挡住了脸上的大部分烧伤。
薄宴尧很快发现了,和上次见面不同,这条野狗的眼里这次有了光,就连站立的姿态也不似行尸走肉的亡灵了。
有趣。
薄宴尧脸上浮现出笑意,那是猎人遇到有趣猎物时的狡黠神情。
随后跳下来的阿学见状不禁陡然生出寒意。
但下一秒,难以遏制住的愤怒席卷他的全身,阿学可记着呢,上次就是这个叫薄宴尧的人趁司徒家不备绑架了他家大哥,害得他大哥失去了两根手指…
察觉到阿学不善的视线,薄宴尧身边的随从也将手慢慢地摸到了腰间的枪上,好似眼前即将会有一场恶战爆发。
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两人仿佛从来没有过恩怨,只是淡淡地看着彼此,薄宴尧甚至还熟络地冲北打了个招呼。
北冷冷地扫过他讥讽的唇,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
老爷子说过,薄家是制药企业,但他们真正的产业并没有摆在明面上。比起生产药物那点蝇头小利,他们更热衷于违禁药品的研究,以及暗地里的黑市交易。
薄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产业能够持续发展下去,也少不了秋家、顾家和陆家的支持,四大家族互利共惠,一起发财,属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上一批派他去抢夺的药物就是薄家新研制出来的禁药,除了薄家内部,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具体功效。
但薄家的研究向来主攻精神类的药物,北猜测上次那批禁药也是类似的功效。
一颗精神类的禁药在黑市的价格约为五位数,如此丰厚的收益,谁能不眼红?
薄宴尧盯着北的眼睛,忽地嗤笑:“我算是明白那次我为什么会差点掐死阮南了。”
“什么南?”
阿学没有听清,只觉得薄宴尧说的话莫名其妙,鉴于他是对着大哥说的,阿学便投以北满脸的困惑。
然而在看到北脸庞的那一刻,他瞬间吓得不敢轻易动弹。
…他还是第一次在大哥身上看到如此浓重的杀意。
然而就是这么杀气满满的北,薄宴尧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惧怕的意思。
他唇角微勾,轻笑道:“对,就是这个眼神,你们的眼神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薄宴尧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向他走去,“很好奇啊,你和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的,看来我还是得找个时间问问阮小姐才行,毕竟他现在可是我朋友的女人,我可不希望顾家圈养的小羊羔某一天有反击撕咬的能力。”
薄宴尧说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了北的雷区上,北的眼神愈发冰冷,薄宴尧乐意见到他这副野兽姿态,于是再次补刀道:“噢对了,你们司徒家想要的那批药已经不在这里了噢。”
发现“老鼠”的那一刻,他就通知薄家的人转移货物了。
他很好奇这个男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他听说司徒家的人完不成任务的下场会很惨,而这个野狗一样的男人最近才登上司徒家的高位,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到时候他就算不被弄残,也至少会被扒层皮吧?
想到这个场景,薄宴尧不禁愉快地大笑,他可太乐意见到北这种人被打断傲骨时的滑稽模样了。
“我早就知道那批药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