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平说池中金莲是不可多得的机缘,陈长安却是不信。
这种五百年凝结一朵的东西被他吞干噬尽,一旦被大宫主发现就是个剥皮抽筋的下场。
还谈机缘,命都没了,哪里来得机缘?
陈长安懒得去猜大红衣话中真意,房间有着李渔在也是不能再待下去,他直接提剑去了太虚宫大殿。
冷冷清清的太虚宫,陆小婉也在。好似没觉察到他过来一般,小丫头看着那幅画像怔怔出神。
陈长安看了她一眼,没去过多计较,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自顾自选了个偏远点的蒲团坐下,他微微有些出神。
许是近些时日翻多了三楼的旁门左道,又有着李渔这种管杀不管埋的天字号妖精在侧,前世今生,极少儿女情长的陈长安,却于此刻,忽然有些想念小木偶了。
如今他已是山试第一等,入主太虚宫,在洛书地字卷上显露真名,不知道她在宋家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他。
想了会,他低头看了一下膝上横剑,苦笑一声,想要剑起一座春秋,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这一晚,陈长安收敛心神,静心枯坐。
到了第二日,陈长安洗漱好,喝完陆小婉精心熬制的米粥,提剑去莲池边,打算吞紫服气。
蓦然自朝露五楼飞来一柄飞剑。
三千剑气敛于一剑,四周的天地灵力都被那柄三尺长剑划开一道痕迹,飞剑带着风雷之势,直指池边陈长安。
相较以往,这一剑威势再无丝毫留手,完全是倾尽全力一击。
大红衣尚是七品的时候,陈长安就打不过。他可没傻到硬抗这六品境的一剑,身子一退再退,眸中金光点染,紧紧盯着空中飞剑走势,指望着能瞧出剑势破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大红衣直接打破他的如意算盘,长剑之上分出百道剑气,封锁四周,每道剑气犹如实质小藏符剑,几百柄长剑快如疾电,声势吓人。
轰!
陈长安手中青锋只来得及画圆十几手,稍稍抵挡了下,守拙层层破碎,身子顿时便被激荡而来的剑气高高抛起,再狠狠砸向身后莲池之中。
陈长安身在水中,连吐几口鲜血,体内气机一阵紊乱,还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头上飞剑又密密麻麻,呼啸而至,轰然砸落。
陈长安咬牙切齿,窍穴经脉、识海符篆,尽数炸开,手中青锋起势当归,定住落入水中森冷剑气半息,再起剑春水,以池中之水为剑雨,纷纷射向当空那柄符剑。
小藏之上三千剑气喷涌不断,每一道剑气都带着森冷剑芒,完全不讲丝毫情面,不留任何余地,当空劈开陈长安的剑雨,继续纷纷落下,刺入水中,激起无数浪花。
莲池翻涌,唯有那朵金莲,不动分毫。
大红衣以六品境施展世间第一的剑道法门,霸道无匹,陈长安除去不断地以当归滞缓入水剑气之外,一时别无他法。
五手当归之后,饶是陈长安气机再绵长,也力有不逮,再次吐出几口鲜血。
陈太平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三千剑气之后,空中小藏蓄势而动,当空落下,奔雷一剑。
凌厉无匹的长剑直入水中,并无丝毫情面。
陈长安有些气急败坏,接连施展当归,体内气机已经所剩无几,更糟糕的是这些剑气即使被定住,依旧锋利无比,已有不少气机贯入体内,伤势不轻。
盯着入水而来的小藏,陈长安顾不得体内伤势如何,竭力使出需要灵力气机最少的守拙,一丈大圆挡在头顶。
轰!
几丈高的水浪炸起。
飞剑径直破开大圆,霸道无匹的剑意直接绞碎他的衣袖,再接着贯体而入,右手窍穴经脉炸开,体内气机翻涌,陈长安猩血一吐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