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一夜的陈长安,毫无倦色,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莲池吞紫服气。
压榨符篆吐出五品境气机,出剑舍生。
比之先前,这一剑更要森冷凌厉的多,剑势一往无前,剑意之决绝,便是陈太平也招架不住,空中小藏硬抗几息,第一次被打飞数丈。
暴烈气机不断炸开。
玄离剑中杀机四伏。
大红衣难得后撤一步,暂避锋芒,以指为剑,两根玉指并起,出剑守山。
剑气横贯,如山如岳,挡在当空劈下的玄离前。
一时间池水飞溅,山摇地动。
等到大红衣熬到陈长安气机衰落,将他打落水中,玉指之上已有血迹不断渗出,点点滴滴,落入池中,丝丝缕缕。
大红衣御回跌落一旁的小藏,眸光落在莲池之中,看着紫气缭绕的白发身影,脸上看不出过多表情。
红衣飘摇,清冷无双。
这一日过后,接连三个月,陈长安都在莲池中疯魔修行,除去练剑,便是吞噬那朵金莲。
无数近乎实质的紫气滚入水中,浩瀚壮阔,波澜翻涌。
随着紫气不断被吞噬,莲瓣全无的莲心中,隐隐浮出一轮圆月轮廓。
仲冬,虹藏不见。
大红衣站在池边,看了看沉入池底的陈长安,又看了眼浮现在莲心之上的圆月,没去管身后握刀的李渔如何,声音平静道:“再有十日,就是取剑的日子,以他现在的状态,莲心是吞噬不掉了。”
李渔握刀冷笑,“李道衍跟你做交易,还真是可怜,他所谋划的,就是莲心之物,你却反而要据为己有,丝毫不念青州道学宫和离州情谊如何。想来那位青州大宫主,肯定没料到,替你遮掩这么长时间的天机,到头来却落得两手空空的下场。”
陈太平神情自若,“不如此,陈长安如何取剑?”
李渔看了她一眼,忽然讥笑道:“别强撑了,三个月前还只是受一点轻伤,现在只怕你五脏六腑都伤的不轻吧?啧啧,原来高高在上的离州大红衣,也有这么一天。我先前说过,你那一剑,他可是会还的,眼下看来,你离死也不远了。”
陈太平咽下喉咙里翻涌的鲜血,没有作声。
受限于自身境界,陈长安依旧只能借来五品境的气机,可那手舍生的威势愈发不可匹敌,已经达到一剑斩四品的程度。她丝毫不怀疑,等到陈长安彻底吞噬完莲心,便是三品也可斩得。
到了那个时候,不甘心做棋子的他,只怕第一个就会对自己出剑。
她想着,轻笑了下,握住袖里那枚铜钗。
如此也好。
人生本来就是别离,她也只能陪他走到这了。
到底没压制住体内伤势,大红衣终究还是在外人面前,吐出一口鲜血。
“呦,还真吐血了。陈太平,看见你受伤,那我可就放心多了。”李渔松开手中墨玉,冷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