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闫勉强点点头,仿佛知道蔡闻还活着就行,别的不重要,片刻后,他又转身朝段岭说:“他要出城打仗么?”
段岭按着蔡闫的脉给他诊断,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待会儿去给你找点药,你先躺着。siw”
段岭出了后院,雨水淅淅沥沥,今夜的上京一片死寂。
外头有人朝他吹了声口哨,悠扬婉转,就像鸟儿拖长了尾音,又戛然而止地一扬。
段岭笑了起来,快步跑出去,后院里,一名武将快步进来,笑着把段岭拦腰一抱,抱进了走廊里。
今天的李渐鸿一身铠甲,气场全开,闪光铁片织就的战袍犹如龙鳞一般,头上戴着顶麒麟战盔,红缨绕过下巴系着,他将那把青铜重剑随手朝地上一放,转身过来,抻直了腿,与段岭一大一小,并肩坐在走廊上。
“哇——!”
“嘘……”
“这是什么?”段岭先是摸父亲的铠甲,又好奇地拉起他的手。
“这是护手铠。”李渐鸿解释道,摘下来给他看,段岭又去摸他的头盔,李渐鸿说:“别摘,就这么看,好摘不好戴。”
“这个呢?”段岭好奇道。
“靴子啊。”李渐鸿好笑道。
“为什么还有铁刺?”段岭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武将铠甲,简直要被威风凛凛的裹在铁甲里的父亲给倾倒了。
“马刺。”李渐鸿答道,“贴身马战时,刺敌军战马用。”
“你要去打仗了吗?”段岭问,“穿这么重的铠甲,活动得开吗?”
李渐鸿左脚在地上一踏,整个人跃起,在院中舞了数下长戟,又转身回来,盘腿席地而坐。
李渐鸿取出一个纸包,递给段岭,说:“吃,今天不练剑了。”
里头是切得整整齐齐的烧肉,段岭狼吞虎咽地吃了,又给李渐鸿喂了些,李渐鸿说:“喝过酒了,什么山珍海味的都吃足了,等了一个半月,今天出城去,将那群蛮子给解决掉。”
段岭有点担心,李渐鸿摸摸他的头,认真说:“爹教了你一个半月的剑法,为的就是这一天,剑法都记得么?”
段岭点点头,说:“我和你一起打仗吗?走!”
李渐鸿一手扶额,哭笑不得道:“陛下,你想什么呢?还没到亲征的时候!”
段岭说:“上阵父子兵,有盔甲么?”
李渐鸿手指点点段岭,说:“今天晚上是我要出城,不是你,子时开始,我与耶律大石分两路,前去袭营烧粮草,懂么?”
“那我做什么?”段岭茫然道。
李渐鸿认真道:“我出城袭营,便无人守你这边动向,万一有事……虽然有事的可能很小,但你绝不可掉以轻心,须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然后呢?”段岭点头道。
李渐鸿说:“然后你就拿着忽必烈的这把剑……”
段岭:“在哪里?”
李渐鸿:“……”
李渐鸿那表情不忍卒睹,手指点点段岭的佩剑,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忽必烈给了窝阔台,你爹我第一天就从窝阔台手里抢过来了。”李渐鸿说,“就它。”
“哦。”段岭点头。
李渐鸿又吩咐道:“谁惹你,你就掂量着,能砍得过就砍,砍不过就逃,躲起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