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桢听着她的话,不由苦笑了一下。
别 说今天是事情她根本没看到经过,便是她真的看见了王檀将蓉姐儿推到了,她也不能帮着蓉姐儿来指责王檀。无论她们在家中关系如何冷淡不和,但在外面,她们都 姓王,别人看她们都是一体的。帮着外人对自己的亲姐妹落井下石,有这样的名声在,别人会怎么看她。更何况,倘若坐实了王檀推人毁人脸的名声,她的名声坏 了,她作为王家一份子,名声同样会受影响。
秦太夫人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的,拍了拍王桢的手,让她不要跟秦五小姐计较。但见孙女如今如此,又觉得心疼,虽知道其有些无理取闹,却也不忍心再斥责于她。
秦五小姐又拉着东昌伯夫人的衣袖,道:“娘,你一定要替我报仇,你去找大嫂,让她替我做主。”
东昌伯夫人道:“好好好,我一定让你大嫂替你做主。”
等从秦五小姐的屋里出来,王桢与秦太夫人一起回了秦太夫人的院子。等王桢虚扶着秦太夫人坐下后,秦太夫人拉着王桢的手道:“你表妹不懂事,你别怪她。”
王桢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表妹伤了脸,心情不好是有的,我并没有怪她。”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又道:“今天天晚了,你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吧。我派人回王家跟你祖母说一声。”
王桢道:“是,外祖母。”
另一边,东昌伯夫人出了女儿的院子之后,则直接去了福安公主的院子。
福安公主本有公主府,但为了迁就丈夫,所以一直以来都住在东昌伯府。但福安公主规矩极严,平日里便是婆婆上门,亦需要丫鬟先通传。
而此时,东昌伯夫人就坐在这个儿媳的院子里,茶水已经换了三碗,却仍还不见公主出来。过了一会,福安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先是看了东昌伯夫人一眼,然后走上前来笑着行礼道:“让夫人久等了,夫人恕罪。”
东昌伯夫人在这个出身高贵的儿媳面前并不敢拿大,笑着道:“无事,我多等一会也不值得什么。”说着又问道:“如何,公主可能见我?”
丫鬟道:“对不起,夫人,公主刚刚孕吐得厉害,现在并无精力见人。公主让奴婢出来给夫人请个罪,还望夫人见谅。”
东昌伯夫人也不是什么蠢笨之辈,自然听得出“精力不济”什么的都是借口,其实是公主不想见她。她的表情黯了一下,但接着还是要陪起笑容来道:“既然公主身体不适,那我便先不打扰她休息了。公主身体贵重,若她有什么想吃的,你让人来告诉我,我定让人去给她准备。”
丫鬟道:“是,夫人,我定转告夫人的好意。”
东昌伯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然后便告辞了。
东昌伯夫人走后,丫鬟转身进了内室。里面福安公主正坐在榻上,手拿起一颗酸梅放进嘴里。丫鬟走过去,对她行了一礼,然后道:“伯夫人已经回去了。”
福安公主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她下去了。
福安公主自然知道她这个婆婆来找她做什么的,不就是想请她去给秦蓉讨公道么。王侍郎是太子尊敬的老师,在太子心里,她这个妹妹可不一定比得上能给他出谋划策的王侍郎重要,她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才会为了秦蓉去找王侍郎的麻烦。
她向来识时务,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是皇家公主,哪怕再不得宠,对下面的人来说也身份尊贵,秦家人并不能奈她如何。反而得罪太子和太子看重的人,才会得不偿失。
☆、第55章
千秋节过后的第三日;宫里指婚的圣旨下达彭安侯府,京中的达官贵人纷纷送上厚礼;祝贺彭安侯府将出一位皇子妃。哪怕玉家的人其实非常的想哭;但还是得 打开大门;笑迎前来祝贺的贵客。皇上指下的婚事;不管好不好都是皇恩浩荡;你不得表现出一点不乐意的样子;否则就是藐视皇恩;对皇上生怨。
王家作为京中达官贵人的一员,自然也有送礼去恭贺。
与彭安侯府将这门亲事视作洪水猛兽一样;宫里的二皇子和白宁妃同样是不乐意这门亲事。
白宁妃自从知道皇后相中玉家姑娘的那一日开始就有些气不顺,到圣旨下达的那一日;更是气得直上火。
宫女战战兢兢的端了一碗桑菊饮进来,跪在白宁妃跟前将托盘举过头顶,小心翼翼道:“娘娘,请喝药。”
白宁妃气得直接将前面的药一手挥到地上,气道:“皇后娘娘真是给我皇儿相看的好亲事。”彭安侯府,彭安侯府,彭安侯府除了还有个侯爵能看之外,其他还有什么,家中连任像样点官职的人都没有,能给皇儿什么样的助力。
而另一边,二皇子同样有些嘴角冒泡。但他表现怒气的办法却不像白宁妃一样摔东西。此时他坐在自己的书房的上首,下面站着的是他的一帮幕僚。
书房的气氛颇有些凝重,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其中一个幕僚出列道:“要不我们派人将玉五小姐……”剩下的话他没有说,而是直接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坐在他对面的幕僚则反对道:“不可,先不说这样容易引起人的怀疑,万一事发,殿下少不了被人按一个藐视皇恩,不敬君父的罪名,在皇上面前也套不着好。且再说,便是杀了玉五小姐,皇后娘娘照样可以给殿下找一个像玉五小姐这样出身高贵,家中却无甚实权的皇子妃。”
原先说话的人又道:“难道殿下还非得娶定了这玉五小姐。”
刚才反对的人此时却不再说话,他亦没有什么好办法在不伤了自身的情况下毁了这门婚事。
而坐在上首的二皇子却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沉思。
其 实他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太子地位稳固,他便是再争也没有几分取胜的机会。但当年薛家刚刚落败,太子还没被封为太子,他起了与太子逐鹿的心思,所以笼络原先薛 家的势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与太子嫌隙已生,他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若不争一把,等太子登基后自己就只有被宰的份。更何况,他笼络的那些薛家旧 部,在跟随他之前就已经得罪过皇后与太子一系,他们亦不会允许他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