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看看,她在过去的六年,每天。夜里偷偷摸摸去会的人是谁,那个人是不是扇倾城?她想当面质问他,即便找不到他的人,她也想去万寿宫仔细瞧一瞧,沿着她曾经熟悉的小径偷偷地摸上万寿宫。
她走出门来,月色正好。寒风吹。过,却让她精神抖擞,血液里头好像有一股兴奋的感觉被挑起。
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了李府里江姿公主的妆台。前。江姿公主把眉笔搁下,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了一块布条,布条上写着“莫寻非独自上山”几个字。江姿公主皱了皱眉,并不回头,“那个莫寻非是什么人?”
“他的父亲是李德重原配莫夫人的弟弟,李德重算。是他的姑父,这一年来,他都寄居于此。不过,他的父亲现在是肃慎国的封溪郡马。”
江姿公主身形一动,转过身来,“你说他的父亲是。肃慎国西猛王的郡马?”
“是。据说是被封。溪郡主一眼相中的。公主,西猛王不过是一个边陲小王,不得朝廷重用,这……会有什么不妥吗?”
江姿公主的眉头皱在了一处,“你有所不知。常欢有一克星,名叫枣残老人,他这百年来共收过两个弟子,一个是早年所收的,那个人贪恋美色,被枣残老人逐出了师门,喏,今次向枣残老人通风报信的什么采花盗就是那人的门下。另外一个嘛,便是西猛王。”
“西猛王此人野心极大,没多久就也被枣残老人逐出师门,不相来往。不过这些年此人也派过不少暗探到凤鸣来查探不死药,我原以为他不得要领,如今想来,他恐怕也已经知道常欢才是关键。”江姿公主披衣而起,对旁边的人命令道:“跟我去万寿宫瞧瞧,我倒要看看那个莫寻非想做些什么,本宫可不喜欢跟人分一杯羹。”
那条通道并没有被人封上。
白笑笑怀着惴惴的心,摸黑到了万寿山。此时的心跳变得有点快,白笑笑怀着一丝紧张往那个小院子走近。
院子里一片漆黑,白笑笑心底一沉,可突然间,院子里头亮起了灯,她顿时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难道扇倾城还在这儿?他果然没有走?他突然间点灯,是因为知道自己来了吗?她有点挪不动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进去以后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就这样在林子里站着,蓦地却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而来,一只火把沿着石阶往上移动,等那火把近了的时候,白笑笑才看清楚来人,她不由心中一动,来人正是莫寻非!
莫寻非显然不知道白笑笑躲在暗处,径直走进了院子,白笑笑环顾了一圈四周,咬着牙踩着树杈,爬上了院子背后的矮墙,探着半边脑袋向里张望。
只见莫寻非举着一柄火把立于院中,他的双目望向中间的那个茅屋,声音波澜不惊,“扇公子,看起来你的气色不大好。”
“你到这里来,莫非是向我问好的?”扇倾城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一如既往的冰寒。
白笑笑听到这个声音,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涌动,差一点就从墙头摔下来。
莫寻非轻笑道:“扇公子不喜欢拐弯抹角,那在下就开门见山好了。敢问扇公子,江湖传闻的不死药,公子可知道下落?”
“你问我?”扇倾城对于莫寻非的开门见山还有些不适应。
莫寻非彬彬有礼,“寻非自然不是平白无故找到扇公子的。”他说着便将那只莹莹发光的玛瑙酒杯拿了出来,“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新河有不死药,却根本不知不死药为何物。寻非不巧得悉所谓的不死药并非是仙丹妙药那样的死物,而是需要用纯阳之血养护的活物,天下间拥有纯阳血的人不多,李家三公子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常欢先生是一个。”
扇倾城的轻笑从屋子里传来,“你倒知道的不少?可那又如何?”
“世人只当常先生非寻常人,才能驻颜有术。寻非虽然驽钝,却也知道常先生的驻颜术和世人所追逐的不死药其实是一码事。只是常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人知道他住在倾城山,却没有人知道倾城山在何处,更极少有人见过他。若不是这酒杯,寻非也是一头雾水。”莫寻非也不再卖关子,
他的手中举起了一颗玛瑙,“我仔细瞧过了,这颗玛瑙里写着‘一笑倾城欢’,其中倾城二字至少刻了几十年,其他三个字是新加上去的。在下斗胆去查看了元始天尊身上腰带上的玛瑙,果然也有‘倾城’二字。扇公子,区区一句诗是遮不住的,倾城山就是万寿山,对不对?敢问扇公子是常先生的什么人?抑或……是他本人?”
第八十九章 独享不死药
白笑笑心里一抖,竖起耳朵就想听扇倾城会怎么回答。
扇倾城却只是依旧平静的说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你都要死了,还知道这些有何意义。”
“扇公子不会杀在下的。”莫寻非脸上也是波澜不惊,“扇公子最大的敌人是枣残老人,在下偏巧知道枣残老人的致命缺陷,扇公子如今身负重伤,或许在下可以帮上你的忙。”
白笑笑心里苦笑,他“偏巧”知道的东西可真不少,只是他知道这么多,“偏巧”不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不死药。
扇倾城片刻冷笑,“你想用这个来换长生不死?”
“寻非不敢这么贪心。生死乃是伦常之道,为人子女,寻非只是希望能为父亲延年益寿,也算是尽一些孝道。还有……”
“你既知道伦常之道,就该知。道有些事不是强求能得来的。”扇倾城的语气倒不似刚才那么强硬了,“还有什么?”
“还有……笑笑她……是一个单纯平凡的。好姑娘,和扇公子不同路,还希望扇公子能够远离笑笑,高抬贵手。”他说着便将玛瑙搁在了酒杯中,端端正正地搁在了地上,并往后退了两步。
他举着火把在外,扇倾城点着。油灯在屋内,好像他们之间天生就有一道鸿沟,谁的光亮也照不到对方。
白笑笑喉咙热辣辣的,心跳戛然而止。她理解莫寻。非的好心,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和扇倾城、和常欢、和不死药早已经密不可分了。
扇倾城许久都没有说话,即使院子里头有着融融。的火光,但却比黑暗还要令人觉得压抑、寒冷。
莫寻非并不为这种气氛所畏,他甚至清了清嗓。子,更加朗声道:“扇公子,你若真的为笑笑好,就远离她。不论你是常先生的弟子,还是他本人。”
扇倾城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用一条消息想换两件事情?是不是太贪心了点?”他顿了顿说道:“不死药和白笑笑,我让你二选一。要么,我可以让你爹延寿百年,甚至让你quan家延寿百年,不过你和白笑笑得永不见面,她今后怎样,轮不到你来管;要么,我和她永不见面,她今后怎样,我再不过问,不过你爹能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