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他们非常相爱,同是工作狂,在生活上也非常契合。而他们的女儿,我,更像是一次意外的产物。
我的父母并不是不爱我,只是比起他们生活里的其他东西,我显得没有那么重要而已。
我不能确定我对阿修的喜爱里面,是否有他实在太过居家的原因。我只知道,我很想让这种生活能够一直一直,最好永远地持续下去。
尽管按目前的形势来说,这是不太可能的,但我仍然异常清醒地沉|沦其中。
某种程度上我和阿修是一样的,我们都在清醒地自欺欺人。
这天,可能是前一晚没有睡好,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眼皮总是突突跳个不停。出于某种直觉,我心里隐隐不安,因此一醒来就立刻跳下床,打开卧室门冲出去。
阿修正好端着早餐出来,看见我披头散发全无形象地跑出来,有点惊讶,问我怎么了。
我没理他,而是转过来转过去把他打量了一遍,确认他没有任何异常,才压下心底的不安,匆匆回去洗漱换衣服,吃了早餐准备出门上班。
我在门口穿鞋的时候,阿修突然叫住我:“余别。”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静,没有任何不同,却让我突地心跳不已,猛然回头,紧张地盯着他。
阿修似乎被我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吗?还是心情不好?”
我说没事,问他叫住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笑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那支钢笔的笔尖快要被磨平了,我可以换支新的吗?”
“可以。”我告诉他钢笔都放在客厅立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阿修点了点头,去拿了一支新的钢笔出来,装在衣服口袋里。因为尺码对不上,他穿我父亲的衣服总是显得不合身,我就在商场里给他买了一些衣服,里面有一件和我初见到阿修时他身上的衬衫非常相像的白色衬衫。
他今天就穿了这件白衬衫,显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温雅。
大概是我盯着他的时间太久,阿修微微皱眉,困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死心地问:“没事,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他垂眼想了两秒,然后朝我笑了一下,说:“祝你工作顺利,晚上想吃什么?”
“既然你这么问了,好吧,我想吃肉。”我说。
阿修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把我赶出了门外。
是我对他太过纵容,让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对我也越来越不客气。我回头作势要扑上去咬他,他却对我微微一笑,在我即将踏进家门前,砰一声关上了门。
“早点回来。”隔着门板,我听见他沉闷的声音。
我心里的不安、忐忑、紧张,所有提心吊胆的情绪全部一扫而空、不翼而飞,雀跃又得意地下了楼。
今天是首都星几个星期以来难得的晴天,天空湛蓝,阳光温暖,我脚底像踩着棉花一样,兴高采烈地去上班。
路过居民城门口的保安时,我还心情很好地和他打了招呼。巧合的是,今天当值的人正好就是当初我把阿修带回家时,那个在门口巡检的保安。
他见我这么高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我说:“天阳当空照,oga对我笑!”
保安被我逗乐了,祝我今天顺利。我说好,今天一定顺利。
大概是一个好天气会让人的心情跟着变得美妙,而当心情舒畅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滤镜。
哪怕今天是一周里面事情最多、最忙乱的日子,对着那些堆积在一起有两指后的文件,领导废话连连的冗长会议,难缠客户的百般刁难,我居然都不像原来那样觉得烦躁不堪,难以忍受。
甚至还全神贯注,效率极高地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和领导报告完毕后,我就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地回了家。
因为今天下班的时间早,才不到三点,我顺路拐去了公司附近的大型市场。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了,我得多买一点回去将冰箱填满。
似乎是真的受到了祝福,我一整天的日程都顺利到不可思议。平常就算是工作日都人满为患,买东西可能还得靠抢的市场居然没有什么顾客,所有新鲜的瓜果蔬菜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架子上,只等着我将它们全部收入囊中。
于是一不小心,我就买多了。不过这不要急,反正冰箱里塞得下,阿修在做饭时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装得很满的袋子拎起来沉甸甸的,但这对一个alpha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阿修会因为我提前回家还带了一大袋食物而感到惊喜,我提着袋子哼着歌,快快乐乐地回家了。
路过门口时,我本来还想和保安大叔打个招呼,可惜他不在,只好算了。
现在还没有到平常下班的点,也不是人们习惯在外活动的时间,居民城里无比安静,将我轻轻哼歌的声音都衬得非常响亮。我有点不好意思,怕被人听见,迅速闭了嘴,于是周围就变得更加寂静。
我很少在体验这个时间的居民城,周围一幢接着一幢的建筑高|耸入云,重重叠叠地包围着我,深蓝色的墙体仿佛能将光线都全部吸收进去。有一阵风吹过,我突然感觉有点阴冷,赶紧加快脚步,想快点回家见到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