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啊,才能看出来,他心里面,到底向着谁。”
娇杏隐隐听懂了,又隐隐没懂,就听皇后吩咐道:“把我做的那身新衣裳拿出来,咱们今日穿个新鲜。”
她依言行事,刚帮皇后理好衣领,便听到又小太监在外面报信,说是太子遣了人来。
“让他进来吧,”皇后一挑眉毛,又道,“娇杏,你先下去。”
“是。”
娇杏应下,躬身往外走,就见一面生的宫人紧擦着自己走过,进入了内殿。
“娘娘,”那宫人低着头,“有宫女说,在霜花宫里见到了官家,太子派我来给您说一声,若是有了进展,您知会一声,他就在前朝等着,立马就来。”
“霜花宫吗?”皇后沉吟一声,“官家一直是个念旧的人,会去那里,倒也不稀奇。”
内侍弯着腰,没有动,就听皇后道:“我瞧着你面生的很,可是新来的?”
“回娘娘,小的原本做些粗使活计,伺候不了贵人,”内侍小声说道,“这几日宫里人手短缺,才调去了殿下身边。”
“既然如此,”皇后点了点,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内侍身体一顿,然后抬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看着这么瘦?”等他走近,皇后上下打量了几眼,“可是不曾好好用饭?”
“之前病了一场,”内侍哑声说道,“这几天才下了床。”
“那是够遭罪的。”皇后温柔的看着他,“我这几日也有些烦心事。如今战事刚歇,寰宇之内都要靠着大胜提气,我便做主压下了三公主的丧事,还望官家日后知晓了,不要怪我。”
内侍道:“您做的一向很好,官家是不会怪您的。”
“还有老二的婚事,”皇后又道,“贵妃之前有心选个大家闺秀给他,但选了这家便亏了那家,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我每次一见到她来请安,就觉得头疼。”
“康乐郡王已经大了,既然他有自己的主意,便随他去吧。”内侍低声劝慰道。
“是这个理。”皇后点头,抬手抚在了内侍凹陷的脸颊上,“疼吗?”
“……疼,”过了良久,内侍才答道,“但看到娘娘……就不疼了。”
这么说着,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皇后白皙的手背上。
“让开!”
太子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宫人,径直闯进了长秋宫。
“砰!”
雕花木门被用力撞开,皇后坐在梳妆镜前,扭头看向长驱直入的儿子。
“母后,”太子急切道,“老头子呢?”
“你这孩子,要叫父皇。”皇后拔出头上的发簪,黑发如瀑布般垂下,“他已经回乾元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