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要我也戴上?”舒文阳在窗口听了半天,廊下溅起来的雨珠将他的衣裳湿了半截。正负手揣度着端视春草。
春草想到那日傍晚丁姀蒙舒文阳搭救挽回一命,心中早把他的样子给记住了。连忙行了个礼:“给舒大爷纳福。奴婢是丁八小姐的侍婢,叫春草。那东西叫‘口罩’,八小姐让舒大爷最好也能戴上。”
“我戴那个做什么?”舒文阳大步过去,从晴儿手里牵起一条绑线,忍俊不禁,“倒生得不难看,可是蒙在脸上不怕闷死么?”
“啊?呃……”春草在脸上胡乱抓了几把,愕异道,“不闷呐……闷不死人的……”
“呵呵……”舒文阳将东西还给晴儿,轻柔地道,“照八小姐的意思去做吧,等一下将这一个送到我屋里去。”
晴儿收下,笑着道:“知道了大爷。”跟春草相视了一眼,待舒文阳走了之后眯着眼睛笑地更加伶俐,“瞧咱们大爷,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同我说话呢。可见“天合”是真的……”
“天合?什么天合?”春草挽住晴儿的胳膊央着问。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一夜
第一百五十章****
晴儿沉吟了一下,忍笑道:“往后你们主仆便会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小姐,咱们大爷承她的好意,改日再做答谢。”推了她一把,“快走吧……仔细你们小姐等得急了。”
春草被硬生生推出院子,心下嘀咕:“这晴儿怎么也这么奇怪?今朝子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抓了抓脸上套的口罩,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去回丁姀的话了。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丁姀晴儿的话,一面还嘀嘀咕咕:“小姐,你说这晴儿奇怪不奇怪,说什么舒大爷从未跟她这么讲过话,难不成舒大爷平日不是这样的么?”
夏枝也早已回来,听她这么一说便想起些事,说道:“我曾听晴儿提过,舒大爷往年征战在外,性格孤僻专断,不大好相处。春草,下回再去哪里你可得躲他着些,万一他脾气上来,你岂不遭殃?”
春草厥着嘴纳闷:“我怎么没瞧出舒大爷是这种人了?”
丁姀道:“谣言不可尽信。”
夏枝行事是处处小心的,这回不大同意丁姀这么说,道:“小姐,晴儿不是外人,她说的应该不假。咱们小心驶得万年船,等离开了明州就好了。”
丁姀手里的针线停了一下:“即便是同一个屋子里的人,亦或者是同床共枕的,也未能全然理解你看清你。舒大爷是什么人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与他萍水相逢的也没资格评断他。若怕的话,你们就少在外头走动好了。”
夏枝点点头:“是不该在人背后说道。”埋着头继续缝手里的三层口罩。
春草也搬来凳子坐下,突然想到什么,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但旋即一想,又把嘴给闭紧了。不知道晴儿说的“天合”是什么意思,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倘若告诉丁姀的话,自己也回答不出来,还是算了,不说。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在夜幕中“沙沙”作响。静匿之处灯影橘光微弱,仿佛承载这一声声叹息。
晴儿推门而入,果见舒季蔷还未睡,便嗔道:“爷,您书拿倒了”
舒季蔷恍惚地“啊”了一声,把书面翻过来看了看,眯起眼睛笑:“丫头又闹我。”
晴儿边笑,端着托盘到书案边上,盘上是个翠色的玉壶,加个荔枝大小口的梨花杯。说道:“知道爷今儿不好睡,奴婢便准备了这样东西。七爷要不要来点儿?”
舒季蔷舔了舔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七爷忘性可大,奴婢不是才从大爷那里回来么?”晴儿将托盘往案上一搁,提起酒壶往杯中注了一杯,递到舒季蔷眼跟前。
舒季蔷无奈地笑了笑,接下酒一口抿尽。抬起袖子抹嘴,问道:“淳哥儿怎么样?”
“适才醒了醒,喂了点粥。可是一直喊娘,大爷不好受,便一直陪着。奴婢见插手不了,就回来了。”晴儿如实相告。
舒季蔷眼神发怔:“哦……要娘呢……若是给他一个娘,他们两父子日后能好过一些吧?”
晴儿惊愕:“七爷莫非想明白了?”她心里掂量着审度舒季蔷的脸色,思忖要不要把合八字的事情说给他听,也好让他自此死了这条心。
舒季蔷敏锐地感觉到晴儿有话要说,将梨花杯往案上轻轻搁下,抬眉笑道:“今儿这么好大晚上的请我喝酒。说吧,什么事情?”
晴儿“咯咯咯”地笑起来:“七爷怎么就知道奴婢有话了?奴婢就不能白白地送七爷酒喝么?说得奴婢多亏待您似地。”
舒季蔷也忍不住笑:“我酒也喝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若不说,我今儿还真睡不着了。”
晴儿脸色一正:“晚间在大爷那里撞见八小姐的侍婢春草了。”
“她?”舒季蔷眉头一皱,“她去做什么?”
晴儿努他一眼:“瞧,上心了不是。爷啊……您该放放了。这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情都告诉老太太了,您不是差了一步么?这天下好女人多得是,八小姐的出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