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泊听罢,诧异道:“这么说来,镇老弟与你们这帮兄弟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镇铁铸笑了笑道:“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不仅认识,十几年前知府大人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此言一出,不仅张承泊,连那张枫眠也大吃一惊。
任谁也想不到,此刻平步青云、威风八面的镇为民,十几年前居然是一个为非作歹的江洋大盗。
镇为民此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镇定,面色铁青,指着镇铁铸反问道:“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我这些年来待你可不薄呀。”
镇铁铸听罢,拱手致歉道:“大人您这些年来对我确实不错,我也在此地娶妻生子了,本来准备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了,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他人正在酣睡之际,我总是被噩梦惊醒,想来我那些兄弟这些年也差不多吧。”
说罢,回头望向了那一群黑衣人。
人群之中有不少人朝他点头示意,随后都止不住的叹起气来。
镇为民望着镇铁铸,面露惊恐道:“你,你,我们不是一起发过毒誓,这件事永不再提的嘛,现在又说出来做什么,说出来对你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呐。”
镇铁铸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本以为大人您经过之前那件事之后,痛定思痛,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不曾想您居然如此执迷不悟,又要让我等兄弟去替你干那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这实非我等所愿。”
镇为民听罢,冷笑道:“婊子门前立牌坊-装什么清高,你们不就是一群利令致昏之徒嘛,还在这里和我讲仁义礼智信,你们也配?”
久未发言的王二,缓缓的走到镇铁铸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等兄弟当年确实见利忘义,以致铸成大错,懊悔终生,可也正因为如此,此刻我们才不想重蹈覆辙,也望大人您能迷途知返。”
镇为民听罢,冷哼一声道:“此刻你们倒成了活菩萨,当年也没见你等有这觉悟,真是让人作呕,此番若不是尔等本事不济,为人所擒,只怕没有这番好心吧。”
王二和镇铁铸互相对望了一眼,苦笑了一声之后,不再言语。
张承泊本以为那镇为民,只是此番利令致昏,偷袭不成,还没有铸成大错,本想着只是来训斥,训斥他就罢了。
没想到却又牵出这许多年前的一桩大案,不由得心里也是一惊。
看来今天这局面已变得愈发不可控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略一沉思之后,望向镇为民,厉声呵斥道:“好你个府台大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呐,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还有这层身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呐。”
镇为民听罢,面不改色道:“大人过奖了,下官这点过去本来就不值一哂,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张承泊万万没有想到,镇为民居然如此寡廉鲜耻,对于自己那肮脏的过去,不以为耻,反而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
顿了顿之后,望向镇为民讥笑道:“好,很好,那府台大人就讲讲自己的光辉过往,让我们也领略领略你昔日的风采吧。”
镇为民听罢,面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就又恢复了往昔的表情,微笑道:“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就不劳大人您操心了。”
张承泊转头望了望王二,随即道:“既然府台大人不肯赏光,那就有劳你说说当年的事了。”
那王二一抱拳,随即恭敬道:“这事本来我们一干弟兄已经发过毒誓,再也不提的,只是事到如今,为了不再让知府大人重蹈覆辙,我等才不得不提的。”
说罢就将当年血洗隐逸村的前后经过,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番。
张承泊听过之后,整个人早已呆若木鸡。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与他共事多年的同事,之前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且犯下了这等滔天罪行。
不过他毕竟已经在宦海沉浮了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稍稍思量之后,心里已有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将自己置于张枫眠的保护范围之内后,扭头厉声呵斥道:“镇为民,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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