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着这张鹤龄与张延龄走后,便对刘瑾吩咐道:“传谕给严嵩,让他给这建昌侯与寿宁侯多安排些课程,要延长他们学业时间,五年内不得毕业!”
京师大学现在是寄宿制,非假期不准随便离校,因而,只要这张鹤龄与张延龄在里面待五年,就能少惹点事,这样朱厚照也就不必担心将来这两人犯下大案而被自己惩处时惹张太后伤心。
张鹤龄与张延龄两兄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来了京师大学,与他们同时来的还有康海。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与状元郎成了同窗”,张鹤龄说道,而张延龄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啊,这怎么教嘛!”
康海也跟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京师大学为何一方面收只收进士以上的人入学,一方面又让不学无术的勋贵外戚子弟入学,难道是为了有教无类?
严嵩这时候走了过来,先行了一礼:“欢迎三位新生入学,京师大学办学宗旨是兼容并包,纳百家之学,学生录取后也是听其自由求学,但得完成学业所要求之积分,这是《新生入学手册》,请收好,你们的档案已从礼部移交过来,现在你们可以选科。”
说着,严嵩就带着这三人来往各科学院走,康海虽然对京师大学的独特教学方式早有所闻,但如今亲眼见识后依旧有很大的触动,尤其是在看见几个昔日的公侯子弟和张璁这个进士出身的文人在银杏树下讨论着什么时,让他更觉得新奇。
“那不是英国公家那小子吗,现在怎么手里也拿着本书背,装什么文雅!想当年,这家伙还是个毛孩子的时候就跟着老子闯过青楼!把一书生给打下了楼,如今自己倒做起书生来了!”
建昌侯张鹤龄说道。
严嵩和康海见张鹤龄满口皆是粗鄙之言,也不好说什么,只尴尬地笑了笑。
而这时候,寿宁侯张延龄则指着前面校场上策马奔驰的夏言吼道:“就是那小子把状告到都察院的!还打残了我四五个家奴,今日老子不收拾了他,老子就不姓张!来人!”
张延龄喊了半天见没人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京师大学,自己已经是学生,身边没有家奴,也只得偃旗息鼓,讥讽道:“严司业,你们这京师大学都是怎么培养学生的,这文不文武不武,我们学什么?”
“下官已经说了,你们自由选择!”严嵩回道。
“四书五经我们不喜欢,我们想学点新鲜的”,张鹤龄说道。
“新鲜的自然有,比如这理科,如今便有了新的学说,如地是圆的这个学说,你们可以去学学,也可以自己去论证批驳,写成文章,要是写的好,还会被登载在京师大学学报上。”
“地是圆的?京师大学还有这样的学说?这不是瞎扯嘛!虽然本侯比不上康掌院学问大,但也知道天圆地方!”
张鹤龄一听严嵩这么说,顿时就来了兴趣,他成天和钦天监的人打交道,虽然在别的方面不学无术,但这天文地理方面却也有些了解,便开始说了起来。
严嵩待张鹤龄说完后,只笑道:“这个一种新的学说,陛下所述,乃一老道所授,而且还有实证,这是关于地是圆的的论证文章,建昌侯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严嵩进了理科,把一份京师大学的学报给了张鹤龄。
张延龄也在一旁看了起来,康海也有了些兴趣,忙也跟着看了起来。
而张延龄年纪小,思维活跃,自然看得也最快,看完后:“这些不过是佐证!当不得真!如果地真是圆的,那是不是从现在这个地方为起点,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将来也能回到这里?”
“按理是这样的,不过天下人还没谁敢这样实验”,严嵩笑着回道。
“这倒有些意思,以后本侯倒是想试一试!”张鹤龄这时候笑道。
……
“回禀陛下,康海选择了文科,目前在自学《天演论》;建昌侯与寿宁侯都选了理科”,严嵩向朱厚照禀报了最新入学的京师大学学生情况,而朱厚照听后倒也不禁哑然失笑,天演论是他根据后世达尔文的进化论写的东西,用的是严复当年翻译《物种起源》时用的汉名,他写出来不过是让京师大学的学生开开眼界,但他倒也没想到康海会选择哲学科,还先看起了天演论。
不过,对于自己这两舅舅选择理科,朱厚照倒是颇为欣慰,因为大明需要的就是理工科人才。
“很好,现在张璁与夏言都可以毕业了吧”,朱厚照说着又问道。
“是的,陛下,他们学分都已满,现在都已经进入观政进士期,夏言选择了工部,说是工部虽职权不及吏礼等部,但却是真正事关国计民生真正厉害处的部门,而张璁选择了礼部,说是礼部管天下人学业之事,乃是将来大有可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