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无家可归,太太心慈,愿意收留奴婢,奴婢感激不尽,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侍奉太太和少奶奶。”
青娘之前跟着自己的丈夫四处行商,深知这世道的艰难,她娘家与夫家的人都是些狠心之辈,被卖之后,她已彻底对那些人死心。
连何柳都能看出陈凤琪婆媳是个好主家,她当然更能得看出这点,所以她早在牙行时,就诚心期待自己能被对方买回去,能有个可以清清白白,安度晚年的去处。
陈凤琪虽有将这几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没有更多的表示,只是点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总之就是在我们家,没有余钱养闲人,既然买了你们回来,希望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件好事,而不是结怨,在我们安定下来之前,你们都能听话本分,照顾好我儿媳妇和她腹中的孩儿,他们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别怪我心狠。”
听得出陈凤琪话中的严厉,众人赶紧齐声应下,有了陈凤琪恩威并施的这番话在前,他们都很清楚一件事,就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照顾好新主家,才有机会争取到更好的将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辆骡车,是陈凤琪婆媳离家时唯一带出来的大件财产,她在进城后,就已经将车送到木匠铺子,让人对其进行整修,尽量减缓车内的颠簸力度。
等到一行人出发时,又在车内特意给江燕娘留下可以躺睡的区域,铺上厚厚的被褥,在车内剩下区域中放下食物和饮用水,及衣物等行李后,车内所余空间就变得极少,坐在里面特别挤。
知道陈凤琪不坐车,打算和其他人一起走,江燕娘赶紧劝阻道。
“娘,这怎么行,您要上来和我一起坐车,要不然,我也下去陪着您一起走。”
在她看来,自己这个儿媳妇舒服的坐车,让婆婆走路,完全是让人戳脊梁骨的不孝举。
丝毫不曾拿自己当老年人,更没想过要摆婆婆谱的陈凤琪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
“你别多想,我这么安排,自有我的道理,不会走太久。”
负责赶骡车的高叔对此也很不适,哪有让主家太太走路,他们坐车的道理,迅速提议道。
“太太若是觉得车厢内太挤,可以坐这车把头这里,让冬生来驾车,我在前面牵着骡子,保证不会颠着太太和少奶奶。”
发现自己若是不坐车,会让这些人都心中不安,深感坐车还不如自己走路舒服的陈凤琪只好妥协道。
“行了,我坐车,你们轮流带着小西坐前面,赶紧出发吧。”
这年头出行太过不易,陈凤琪考虑过再买一辆车的事,只是他们这一行人中,只有高叔一人会赶车,便放弃了这一打算。
等到一行人就这将就着来到途经的第二座镇子时,陈凤琪才在半路上雇了一辆车,让其他人也可以有车坐,保持步行走一段,乘坐走一段,有时还会给路过的商队钱,跟着有镖局护行的商队走一段。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发现一个事实,在新台县出发时,陈凤琪嘴里说的是要前往豫州府城,他们出城后,也确实是往于州府城的方向走,可是走出两个县后,他们的方向便彻底偏移,而是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走。
因为带着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他们走得比较慢,即便如此,时隔近半个多月后,他们还是成功来到距离新台县足有近千里远的湖州府内。
正如陈凤琪所想的那样,他们这一行人中,即便没有一个壮劳力,但因人数不少,又尽量走的是官道,从不涉足那些穷山僻壤,一路下来虽然辛苦,却并没遇上什么危险,就连天气都格外好。
只是这样一路下来的花费也不少,毕竟一行十余人的衣食住行都是钱,要不是陈凤琪卖了家里的地,凭陈家婆媳的那点积累,压根就支撑不起这笔花销。
“娘,我们要在这湖州府城中定居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长途跋涉,江燕娘的变化十分明显,尤其是心性方面已经变得更为坚韧。
“暂时不去府城,据说这文河县的治安环境还不错,我们先在文河县城住上一段时间,等你腹中孩儿出生后,再考虑以后的事。”
这湖州的语言风俗与新台县大不相同,他们可以先文河县适应了解并学习一下,再考虑是否要去府城,毕竟越是大城市,生活越是不容易,他们身上的家财却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