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从小要他跟着傅严,再三叮嘱他绝对要取得傅严百分之百的信任,如今傅严迟归不日,却不让他知道原因,这十年多来的随行跟从,是毫无意义可言了。
傅严不敢直视冈田彻,揉着头,蹲坐在地不发一语。
冈田彻也在傅严一旁坐了下来,点了烟道:
“少爷,我是你的仆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我不能跟你要解释的,我知道。”
“阿彻……”傅严愈听愈懊恼,急着说:“我从没有把你当作我的仆人啊,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要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去帮你做的……”
“不,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我不会忘记我是你的仆人,护送你的安全,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辜负老爷夫人,还有我爷爷、父亲对我的指示。”
“阿彻,好,我什么都跟你说,你不要这样子……”
冈田彻深锁的眉心蓦地溜过了一丝诡异,却不被怏要让愧疚给淹没的傅严发现。
愣愣的傅严一古脑儿全说了: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我喜欢她,我想追她!”
顿觉自己把事情说得太模糊,他笑道:“呃……这是整件事的大意啦……”
他又干笑数声,打算把事情形容得更为详细。
“前天我不是中午骑车出门吗?结果我差点出了车祸……”
冈田彻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在听到“车祸”两字时剧跳了一下。
“车祸?有没有怎样?”
傅严连声安抚:
“我没事啦……重点是我躲过了那场车祸,摔进山里……”
“掉进出里?”冈田彻闻言抓狂,一把将烟给捻熄了。
“少爷,你到底这几天做了些什么啊?”
“哎呀!你动不动就打断我,我怎么把它给说完呢?”
冈田彻也觉得有些失态,又正色道:
“你说吧。”
傅严觉得好笑,一向严肃耿直的冈田彻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听故事。
“虽然我是连人带车进了山里,可是我毫发无伤,还在林里遇见了一个好美丽的女孩。当天我没有机会跟她多聊,于是我昨天翘课就是去找她。说完了,就这么简单。”
“那个女孩……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冈田佃话头一断,顿觉自己问得不够正经,又改口:“呃……是这样的,少爷想要追求的女孩,有什么吸引人之处吗?”
嗯,这样子改词比较合乎他酷酷的形象和身份。
“她可与众不同了呢,她叫小渔,长得脱俗清丽,一头长发披肩,她的谈吐很特别,跟她说话让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傅严叙述的表情像是跌进梦里。
冈田彻听了,有些担心地说道:
“可是——夫人恐怕不会答应少爷追求这样的女孩。”他不免要提醒傅严:“夫人昨天打电话来说,等到七月我们就要返回日本了。听说夫人已经物色了很多人选,少爷一回日本就有接不完的饭局了。”
傅严吃惊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到七月就得回日本?我妈又给我物色了什么人选?”
冈田彻只能据实以答:
“少爷,我们本来的打算就是七月回日本,你应该心里也有个谱。自从太夫人去世,整个傅家就没有人支持少爷继续在台湾攻读学业,全是口径一同要少爷接掌长鹤集团。而且……老爷最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稳定,少爷已经二十二岁,夫人一直在替少爷物色适合的对象,傅家一脉单传,如果……如果老爷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再继续支撑长鹤集团,那么少爷将是惟一的人选,即使不在今年接掌集团,将来长鹤集团也是要少爷继承的。”
“阿彻,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傅严想逃避,他起身牵出了自行车,那个装满了要给小渔的书的背包,是他惟一想负的“责任”,什么长鹤集团啊,他不要从么鬼集团。
“少爷,你早上的课也打算不去上了吗?你又要去见那个女孩了吗?”冈田彻阻止傅严跨上自行车,说道:“少爷,你不要愈陷愈深,你不能放真感情在她身上……”
“阿彻,连你也不帮我吗?”傅严固执地说着,他低头不愿多想冈田彻提及的种种让他喘不过气的“事实”。
“少爷,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根本无从帮起。你是长鹤集团的惟一继承人,这是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