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难得平静的相处,她确实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只慵懒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不想说的时候,问你也没用。”
“学机灵了啊!”
虚虚抿唇,她笑得苦涩:“生活所迫。”
“是啊,生活所迫,每个人都在做着自以为对的事,但又显得那样不快乐。”对别人来说,也许,再多的不快乐,都只是因为生活。可能他来说,每一次面临的,都是对生存的考验,八年了,他已习惯了武装自己,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才有一种想要卸下重担的冲动。
他不想恨她了,因为,他发现恨她的时候,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薄允,你的不快乐,是因为她吗?”
那个她,佟欣诺一直不敢去窥视,甚至不敢打听她的任何消息。直到,亲眼见到盛安琪本人。老实说,和她想象中差别很大,完全没有大家千金的柔婉与淑静,反而有一种天然的女强人气质。那种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感觉,在她的字里行间,她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女人,是不适合他的,至少,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喜欢的,应该是那种一心围绕着他转,在心里当他是神的女孩子。可在这一点上面,永远也只能是他围着盛安琪转,转得久了,或许,他便也找不到自己曾经立下的目标了。
“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有点吓人………”
她从未看过那般无助崩溃的萧薄允,无论是高中时代的阳光少年,还是现在的冷酷总裁,他总是一幅沉稳淡定的模样。可是刚才,他就像一个濒临绝望的男我,尽情渲泻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笑,几分苦涩:“我只是刚才有点吓人么?”
“平时你总是那样冷漠,我以为,你不会有那样激动的时候,薄允,你们,到底怎么了?”终还是问了出来,不为吃醋,不为嫉妒,只是,关心他的身体,紧张他的情绪。
“没怎么。”
淡淡的回复,几丝苦涩在心头萦绕,对于盛安琪,有太多的不能说,他不愿面对那些过去,更不愿面对如今的丑陋。
“那,你今晚还回去么?”
“那么你呢?你希望我回去么?”
他反问她,将问题又丢还给佟欣诺,她淡淡垂着眼,双手,有意无意地划过他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如若在以前,她肯定会告诉他,不希望他回去,他再恨,也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多少她也会感觉到温暖。
可是现在,这样的立场,她在一个小三的身份,是要向正房挑战了么?其实,她没有赢的希望,可她还是犹豫着,想要留他下来。抿了抿唇,她坦白地回答:“虽然,我不希望你回去面对盛安琪,可是,该面对的总该面对,所以,该问的,也总是要问的。”
似没有给答案,但又明显地让他听出了自己的渴望,萧薄允拧着眉头,忽而伸手抓起她飘浮在水面的长发,把玩着答道:“我不回去了,至少,今晚不回。”
“真的?”
“真的。”
“那,她又生气了怎么办?”盛安琪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虽然,她能看出来她们夫妻之间有很大的不稳定的因素,但,那个最大的因素,绝对不能够是自己。
佟唯唯的行为,已让她伤透了心,在一定程度上,她是能够理解盛安琪的怒火的,只是,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永远也不知道有多么的难以选择,这一次,她似乎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不必担心她,那边,有人陪她。”
“有人?”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佟欣诺的意料,看着他僵硬的表情,想着方才他反常的举她,她抖着唇,小心翼翼地问:“男,男人?”
“不是,女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复杂到,难以解读。
“喔,原来她在f市也有朋友。”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呵,朋友,是啊,好朋友。”
见他奇怪地笑,她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感觉着他胸腔的震动,佟欣诺的心思一直很单纯,她的生活圈子,也一直很单纯,这样单纯的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萧薄允勉强自己娶的,是一个同性恋的妻子。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事实,她一定不会请他留下来。可那时候,她一心只希望他能不被自己拖累,所以,虽不真心,可她还是平静地劝着他:“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可是,如果你留下来的话,我会很开心,她会不开心,你确定,真的不用回家去陪她?”
闻声,他不再言语,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应该怎么解释呢?他不是不愿意陪,而是,根本就不可能陪。盛安琪需要的,是一个成熟饱满的性感女人,而自己,只是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工具可以换,可需要,永远不会改。
“起来了,水,凉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