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太伤心,直惊动了一直守在门外的萧薄允,看不下去的他,强行进来,又强行将她带回了家。
萧薄允的世界里,黑白分明,值得和不值得分得很清楚,在他看来,为佟唯唯掉眼睛,就是不值得,也更不允许,她在孕期还如此伤心忧肺。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他绷着一张脸,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她却淘气地伸出两只手,一边一个,用力地将他的嘴角往上提,还努力摆出一个她自认为最帅气的嘴形。
“薄允,她很可怜了,两个孩子呢,要是我,可能真疯了。”
拉下她的小毛手,他继续绷着脸:“她自找的,我已经找人家高警官问过了,公安局门口的摄像头,拍下了一切,她大着肚子还和人家老两口吵架,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后果。”
“那,她是气不过嘛。”
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是不懂得那样的感觉的。
当年,以她的身份嫁给贺俊霖,贺家二老对她也就是一般样,每一次说话,都能噎得死人,就仿佛,全天下人都要被他们瞧不起,只有他们家的人才是最尊贵的一般。
那种势利,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后为的佟唯唯,想当然尔,待遇也就更差了。
他是就事论事,两边都不帮,也不说谁对,也不说谁错:“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人人气不过,人人都那么撒泼,难道别人就一定要忍?”
“贺家妈妈也不该推她呀,毕竟是她的孙子呀,不为大人想,也看看孩子呀,还是两个呢!”
这一点,也是她最生气的,当年,贺俊霖推了自己一把,孩子没有了,贺母也只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劝她说,她还年轻,一年一个还能生几年。
她听到这话就不舒服,所以在以后的日子了,偷偷吃起了避孕药,一避就是七八年,让她梦想的一年一个,落了整整八年的空。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是拉扯中意外摔下来的。”
她也知道佟唯唯的个性,如果不是她把贺母气到了,估计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只是,听到萧薄允一口一声帮着别人,她就觉得不爽:“你干嘛还帮他们家说话?”
“我谁也不帮,只是就理论事。”
或者是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佟欣诺对于孩子流产的这件事,感触也特别深,在这样的时候,主观意识就站在了佟唯唯的这一边:“总之,唯唯很可怜。”
他一记爆粟,敲了一下她的头:“我就说了,你这个性能活到现在真的很奇迹哎!你不怪她也算了,怎么突然搞得好像,她又成了你的好妹妹的感觉呢?”
“薄允,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又要骂我,可是,我真是这么决定的,要是唯唯好了,我就当她是我妹妹。”
在看到佟唯唯的惨况时,她当时便已下定了决心,人这一辈子,是恨起来容易还是爱起来幸福?这两种感觉,真的天差地别,她宁可让自己活得傻一点,笨一点,也不要自己拖着仇恨
的枷锁一辈子。她的情绪,会影响到她的孩子,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和佟唯唯一样,生活在阴影之中。
所以,她要放开心怀,接受一切,只要,她能做到,她就一定会尽力。
“你哟,圣母情结。”
“我哪有,只是觉得太可怜她了。”
从来只觉得自己可怜,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自己还惨的女人,可是现在,她突然又觉得最可怜的是佟唯唯,她失去了一切,至少还有萧薄允,可唯唯失去了一切,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连希望也失去了,难道还不算可怜么?
“那,你在可怜她之前,是不是先可怜可怜我们的孩子,你哭了快两小时了,孩子会不会受伤啊?”
一听这话,佟欣诺也紧张了:“啊?不会吧?”
“痛伤心,忧伤肺,你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了,‘地’都不肥不好了,还怎么长庄稼?”
这话听来,怎么这么不顺耳呢?
“孩子是庄稼?”
他笑着努嘴,卖萌道:“打个比方而已嘛!”
“你才是庄稼呢!敢这么说我孩子。”
“对啊,我是庄稼,我的孩子自然也是庄稼了。”
“呃……………”
她怎么有种自己被他绕进去了的感觉,这个男人在鬼了,总在不经意间就给自己下了套,不过,她却并不排斥他的所有行为,只因,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全都是为了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