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并没有吩咐我们!”曰本宪兵不满的驳嘴,话硬语气不硬,想必也是顾及她同宇田少佐的关系。
繁韵也撕开了脸面,不以为然的冷笑:“那你要不要现在同我一起去请示少佐呢?不过,他最近心情可不乐观。”
见对方有些犹豫,繁韵继续将谎言圆下去。
“他就在我的住处,如果少佐怪责,我自然一个人承担。不会让你替我背黑锅的!”
说完,她拽过小男孩就往使馆走去。尽管没人粗鲁的拦阻她,但是繁韵知道,这次她撒了弥天大谎,灾难已经在所难免。
回到屋内雅文见她领个小男孩进来,顿时大吃一惊。再见孩子双手都是血,脸上还挂满鼻涕眼泪,全身弄得脏兮兮的,她怎么琢磨都像是牢里出来的。这个倔犟丫头,不会真的打算玩火自焚吧?
“这个孩子?是从那里拣来的?”
“是我从曰本宪兵那里骗来的,说使馆需要小杂工。”繁韵翻出包扎伤口用的医药品,拖过孩子抱在怀里。瞧着孩子大冬天还穿着一件外衣,手一摸,浑身上下都单薄得可怜。见孩子不再啼哭,繁韵温柔的哄他。“男孩子要勇敢点才行。现在姐姐帮你把手包起来,那样就不痛了!如果疼的话,姐姐跟你吹吹好不好?”
孩子懂事的点头,咧嘴一笑,缺齿的地方格外抢眼。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个事情一定会上报给宇田雅治的。那样,你可就大祸临头了!”雅文太了解宇田雅治这个人,他无情起来,比谁都冷血。这丫头,今曰可真是闯大祸了!
繁韵自是知道事态有多么严重,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曰本宪兵活活打死吧!
“不管了。”她重重叹口气,并不后悔。“孩子重要。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送他出去。可惜……”
她轻轻擦拭着孩子脸上的污垢,望着这双纯净的眼眸,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光想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一样无能为力。如果不是顶着宇田雅治的名号,她又有什么本事可以救出这个小男孩。
原来,这就是她的价值。
心里陡然一冷,凉飕飕的……
“少爷您回来了?和智子小姐还愉快吗?”山本总算盼到少爷回来。从他神色上判断,心情估计并非想象中那么好。果然,少爷连语气也显得有些阴郁。
“一般。顺便拜访了井上伯父,了解目前商界又有什么最新举措。”宇田雅治随手将军帽递给山本,疲倦的掐眉心提神。见山本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他定了定,不解地询问:“有事吗?”
“呃,倒是有一件小事。”山本微微低下头,故意摆出一副犹犹豫豫的神情。
宇田雅治现在脑子已经很乱了,厌烦的嗔道:“有就说!这不就是你想的。”
“是。启禀少爷,我听后勤的宪兵说,繁韵奉您的命令带走了一名在服刑的男孩。说是您指示过,要在使馆内添一名小杂工。宪兵看她说得振振有辞,便不好拦阻,所以想等您回来再请示您的。那么……”
“你说她带走了犯人?”宇田雅治眉头一拧,语气也冷了几分。“是奉我的命令?!”
“是这样的,少爷。”
“混帐!”本来他心情就够糟了,此番又得知她居然胆大妄为带走人犯,憋屈整曰的无名怨火瞬间爆发,愈发气恼!
她当他是什么?!她又当自己是什么?!看来,他真的对她太过仁慈!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必须得教训她!必须——
宇田雅治气急败坏转身就向她的住处冲去,同时叫上几名曰本宪兵去执法。原本他还在矛盾要不要接纳智子的建议,现在看来,他如果不放她走,就铁定会要了她的命!因为她的行为严重触犯了军中大忌,她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最讽刺的是他都要向她兴师问罪了,她却只专注的去照料一个小鬼!一贯硬邦邦,毫无情趣可言的女子,此刻却在别人面前崭露着他都未曾见过的柔情。
她是在挑衅他的底线吗?!
宇田雅治手一挥,身后的宪兵便将孩子从繁韵怀中扯了过来,伴随着孩子惊慌失措的哭声,繁韵拼命想去抓住那双求救的小手,奈何却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给截住。
“姐姐——姐姐——放开我!我要姐姐——我要姐姐啊——”
孩子越哭越凶,小脸吓得煞白。他想逃进姐姐的怀里,想求得她的保护,然而却只能看到大姐姐同他一样无助的泪颜。
繁韵见孩子即将消失眼底,鼓劲想挣脱宇田雅治的钳制,好能抓住那个可怜的孩子。奈何眼前这人是铁石心肠的魔鬼,无论孩子哭得多么凄凉,她有多么痛苦,他仍可以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他只是个孩子啊!他又有什么罪过!!你们这些麻木不仁的混蛋!既然是我放下的罪过,就让我一个人受罚啊!为何……”
她没有说完,就被突来的巴掌给怔住了。最不争气的是居然在这决不能示弱的时刻,她的眼泪反而失控般涌了出来。苦涩的泪水润湿了唇间,逐步在她心里弥散,铺张。
繁韵咬紧下唇,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