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尽是伤亡百姓,敌人石砲过后开始抛射弓箭,张孝武在地上建起了一扇门板,顶着箭雨跑回到西城。营房里已经没有人了,连守营门的老卒都上了城墙,他火找到一把弓和一壶箭,又拎着矛枪冲上了城墙。
几个毅字营兵卒见了,纷纷大叫:“躲在这里边,躲在这边。”张孝武躲了过去,那几个兵卒道:“张校尉,军候不是放你假期了吗?你还没入洞房吧?怎么不守着新娘子?”
张孝武大喊回话:“守什么新娘子,若是城破了,守不守都一个样。”
一个老卒摇头道:“那哪能一样,你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啊,若是尝过了,今次定是不会回来了。”其他几个老卒也忍不住笑起来,张孝武哭笑不得道:“这档口还有心思玩笑,你们真是活的够够的了。”
“自然,谁知道下一秒咱会不会死了,马上要见阎王爷了,须得轻松轻松,免得阎王爷见了咱们哥几个愁眉苦脸,下辈子让咱们做牛做马,老子下辈子还想做人呢。”那老卒自顾自地说道。
“上城,犬夷杀上来了!是乌桓人!”有人命令道,于是包括张孝武在内的所有军士全部登上城墙,开始向城下扔出沙包与石块,而张孝武与为数不多的弓兵射杀冲锋的乌桓士兵。这些乌桓人悍不畏死,与其他各部犬夷不同,乌桓人的甲胄厚重,若非被弓箭直接射中脸颊脑袋,极少有直接射杀的。
“汉军大旗掉了。”有人大喊道。
张孝武转身,望见了西城楼的毅字营军旗被箭矢射中了绳子,军旗意外掉落,这等事让攻城的乌桓军队士气大振,嚎叫着呼喊着攀登上来抢攻,想要夺走军旗。
“重新升旗!挂上去!”有人大喊。
“该死!”张孝武扔掉手中的弓箭,手持矛枪将一个乌桓士兵从墙头推了下去。远处见到邵子夫与乌桓人缠斗在一起,便冲了过去,一矛枪刺穿了那乌桓士兵的脑袋,随后将尸体挑下城池。
邵子夫忽然见了他,惊喜道:“臭小子,如何回来了?被新娘子踹下床?”
“踹个屁!我怕你死了,特来保护你!我连新娘子都没时间保护,特来保护你,感动不感动?”张孝武一面搏杀乌桓人,一边还有心思玩笑。
邵子夫大笑:“我女人给你做平妻,女婿,叫声岳父!”
“想当我阿爷,下辈子吧。”张孝武大叫,一个瞪眼,居然将一个乌桓兵吓得跌落城下,顿时大笑。
有人立即将那军旗重新升了起来,军旗象征着斗志,象征着勇气,军旗升起之后,众军士欢呼雀跃,杀敌更加有力了。张孝武也笑起来,陈台正在指挥作战,忽然有三支抛枪被甩上来,同时扎在身上。陈台似乎难以相信自己被扎中身体,不自觉地看了看,跌坐在地上。
“都尉大人!”几个士兵围了过去。
张孝武见到陈台被三支抛枪同时刺中,顿时大喊一声杀了过去,将乌桓士兵全都砸下城去。陈台跌坐在地上,靠着城墙,吐着鲜血,呲牙说:“狗杂种,老子一个不小心……一个不小心……”
“都尉,别说话,军医,大夫!大夫快来啊,快来人啊,救救人,救救他啊。”张孝武焦急地大喊大叫。邵子夫在一旁替他止血,却见血沿着伤口越流越多,心中一酸,扭过头去。
陈台的声音越来越低:“别喊了,没用了,太医来了也没鸟用,爷爷今日要交代在这儿了。真不甘心,我有三个女儿,还没生一个儿子呢……”
邵子夫急切道:“都尉,大夫马上就来,你能活下来,你他娘的能活下来,别说那些废话!”
张孝武焦急万分却又手足无措,只能紧紧握住了矛枪,颤抖不已,他又如何不知道陈台待自己如同亲弟弟一般,若非陈台,自己便是万般本事也只能是一个大头兵,又如何做得了典军校尉,如何能成了神射,如何娶了妻子。“都尉,你不会死的。”他说。